”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戚而愿大,
视躁而足高,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
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畦。五月癸巳,
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
佞夫。”罪在王也。
或叫于宋大庙,曰:“譆,譆!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譆
譆。”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
待人,妇义事也。”
六月,郑子产如陈莅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不可与也。
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
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
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将使子皙如楚,归而
饮酒。庚子,子皙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
夫聚谋,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
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
人谓子产:“就直助强!”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儆?或
主强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
遂行。印段从之。子皮止之,众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人礼
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产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皙
氏。乙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
伯有闻郑人之盟己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己也,喜。曰:“子皮与我矣。”
癸丑,晨,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
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襚之,
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
子皮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
于是游吉如晋还,闻难不入,复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晋。驷带追之,及酸
枣。与子上盟,用两珪质于河。使公孙肸入盟大夫。己巳,复归。书曰“郑人杀
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
于子蟜之卒也,将葬,公孙挥与裨灶晨会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
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是岁在降娄,降娄中而旦。裨灶指之曰:“犹可以
终岁,岁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岁在娵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娄。
仆展从伯有,与之皆死。羽颉出奔晋,为任大夫。鸡泽之会,郑乐成奔楚,
遂适晋。羽颉因之,与之比,而事赵文子,言伐郑之说焉。以宋之盟故,不可。
子皮以公孙鉏为马师。
楚公子围杀大司马蒍掩而取其室。申无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国之主
也。王子相楚国,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祸国也。且司马,令尹之偏,而王之
四体也。绝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体,以祸其国,无不祥大焉!何以得免?”
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会晋赵武、齐公孙
虿、宋向戌、卫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会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
书其人。
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渊之会,卿不书,不信也夫!诸侯之上卿,
会而不信,宠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信之谓也。又曰:‘淑慎尔止,无载尔伪。’不信之谓也。”书曰“某人某人会
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
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逼,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
“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宽。”
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大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
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
何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大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
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
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大史命伯石为卿,辞。
大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是以恶其为人也,
使次己位。
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
之。泰侈者,因而毙之。
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征
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
其田里及其入焉。
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
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
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襄公三十一年
【经】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秋九月癸巳,子野
卒。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
人杀其君密州。
【传】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会,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
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
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
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
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
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
晋故,季孙不从。
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为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
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
齐子尾害闾丘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
丘婴以说于我师。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出群公子。
公作楚宫。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夫!
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
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怀而从取之,由是得罪。
立胡女敬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