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德音以亨神人,
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
以丧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
丕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卫、邢无难,敌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
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纣作淫虐,文王惠和,
殷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乃许楚使。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
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昏,晋侯许之。
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君。晋君少安,不在诸
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
曰:“诸侯其来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
来?不来者,其鲁、卫、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卫逼于齐而亲于晋,
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
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
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
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穷谷,
固阴冱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宾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
也,黑牲、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
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启之,公始用
之。火出而毕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山人取之,县人传之,
舆人纳之,隶人藏之。夫冰以风壮,而以风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遍,则冬
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不出震,无灾霜雹,疠疾不降,民
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为灾,谁能
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
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
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会也。夏启有钧
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
有涂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郑公孙侨
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
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
“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君子谓合左师善守先代,
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
吾所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大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椒举
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将堕币焉,敢谢后见。”
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申。
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
用命也。夏桀为仍之会,有緍叛之。商纣为黎之蒐,东夷叛之。周幽为大室之
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
王弗听。
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
十年侈,其恶不远,远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德远而后兴。”
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吴。宋大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使屈
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
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
王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
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
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
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
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
赖于鄢。楚子欲迁许于赖,使斗韦龟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
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
不处,其谁堪之?不堪王命,乃祸乱也。”
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乱,著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
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
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己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
若之何?”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
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
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
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逼而无礼。郑先卫亡,逼而
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
冬,吴伐楚,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咸尹宜
咎城钟离,薳启强城巢,然丹城州来。东国水,不可以城。彭生罢赖之师。
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
哭而送之。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己,弗胜。顾而见人,黑而
上偻,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
曰:“志之。”及宣伯奔齐,馈之。宣伯曰:“鲁以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
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久矣。”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既立,所宿庚
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
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
为竖。有宠,长使为政。公孙明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
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强与孟盟,不
可。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飨大夫以落之。”既具,使竖牛请日。入,弗
谒。出,命之日。及宾至,闻钟声。牛曰:“孟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
止之。宾出,使拘而杀诸外,牛又强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
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