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
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
言曰:‘无秽虐士。’备使奉尸将命,苟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
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秋,齐陈瓘如楚。过卫,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斫丧公
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
乎?何必恶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
冬,及齐平。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
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
义。利不可得,而丧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
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君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
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丧车五百,
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
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卫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
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入于嬴。
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
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与之言曰:“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轩,三死无与。”
与之盟,为请于伯姬。
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舍于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乘,寺人罗御,如
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
先,大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迫孔悝于厕,强盟之,遂劫以登台。栾宁将饮酒,
炙未熟,闻乱,使告季子。召获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卫侯辄来奔。季子将入,
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
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
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
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
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大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
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
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孔悝立庄公。庄公害故政,欲尽去之,先谓司徒
瞒成曰:“寡人离病于外久矣,子请亦尝之。”归告褚师比,欲与之伐公,不果。
◇哀公十六年
【经】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卯,卫世子蒯聩自戚入于卫,卫侯辄来奔。二月,
卫子还成出奔宋。夏四月己丑,孔丘卒。
【传】十六年春,瞒成、褚师比出奔宋。
卫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聩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窜于晋。晋以王室之故,
不弃兄弟,置诸河上。天诱其衷,获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告执事。”王使单平
公对曰:“肸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
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慭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
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子赣曰:“君其不没于鲁乎!
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则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
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
六月,卫侯饮孔悝酒于平阳,重酬之,大夫皆有纳焉。醉而送之,夜半而遣
之。载伯姬于平阳而行,及西门,使贰车反祏于西圃。子伯季子初为孔氏臣,新
登于公,请追之,遇载祏者,杀而乘其车。许公为反祏,遇之,曰:“与不仁人
争,明无不胜。”必使先射,射三发,皆远许为。许为射之,殪。或以其车从,
得祏于囊中。孔悝出奔宋。
楚大子建之遇谗也,自城父奔宋。又辟华氏之乱于郑,郑人甚善之。又适晋,
与晋人谋袭郑,乃求复焉。郑人复之如初。晋人使谍于子木,请行而期焉。子木
暴虐于其私邑,邑人诉之。郑人省之,得晋谍焉。遂杀子木。其子曰胜,在吴。
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
而勇,不为不利,舍诸边竟,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
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
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
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与之盟。胜怒,曰:
“郑人在此,仇不远矣。”
胜自厉剑,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
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
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
乃非我。”子西不悛。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
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
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胜曰:“不为利谄,
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
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
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
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
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
子高曰:“吾闻之,以险侥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
入。
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不可,遂劫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
正王室,而后庇焉,启之愿也,敢不听从。若将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
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高府,石乞尹门,圉公阳穴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
叶公亦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
矢若伤君,是绝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
人望君如望岁焉,日日以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
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