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和马歇尔送去了一个新的提纲。也许他会提议:这些孩子们并没有
跑掉,而是选择了重返老年,不同的是他们都变得更加乐观且具有独立精神。马瑟
森没有听到有关这部影片更多的消息,但是他相信,经过这次灾难后,斯皮尔伯格
会调整他的思路使这部电影显得更温和。以“乔什·罗根”为笔名,梅丽沙·马斯
逊重写了马瑟森的剧本,她把这一变故的领导者写成一个名叫阿吉的衣冠楚楚的英
国人,是道格拉斯·弗尔班克斯式的人物。与约翰逊的设计相同,这些老人在玩完
午夜游戏后,认为还是愿意回到老年去。只有阿吉鼓动大家跟他去一个不在乎幼稚
的长生不老的世界去,大家都拒绝了他,他只好一个人去了。
当斯皮尔伯格在埃尔斯特里拍摄《夺宝奇兵》时,他看了库布里克的《闪灵》
中的老演员斯凯特曼·克罗瑟的表演。斯皮尔伯格把他请来饰演《踢罐》中的嘻嘻
哈哈的魔法师布鲁姆,他从一位老人的家里到另一位的家里,通过游戏来传播青春
的福音。影片中那些神奇的变化,把雷·布莱德伯瑞式的念头变成了对早年就占据
了斯皮尔伯格头脑的又一个奇想——“彼特·潘”故事的回顾。尽管如此,斯皮尔
伯格仍像以前那样对这部影片没有太多兴趣,他没有参加那些制片预备会,而把这
类事统统交给了梅丽抄·马斯逊和剧本监制人凯瑟林·吾顿。当11月底的开拍日期
临近时,精神紧张使他脾气暴躁。感恩节的第二天,惊恐的气氛笼罩了办公室。因
为斯皮尔伯格已连着吃了两天的火鸡了,剧组要求一家斯皮尔伯格最喜爱的中国餐
馆给他换换口味。人们都说饭店应该满足客户的要求,可他们并没这样做,而且当
时似乎还有一盘菜不对他的胃口。这时满办公室都可以听到一种哭腔:“史蒂文肯
定是要吃雪豆。”
第二个星期五,拍摄开始了。这一集在斯皮尔伯格心不在焉的指挥导演下仅拍
了6天。他们把更大的精力都用于使拍摄工作完全符合儿童劳动法的事情上,即使是
那些发生在夜里的戏也都是在“昼夜不分”的录音棚中拍的,以避免违反不许儿童
在晚上8以后工作的规定。第一助手帕特里克·凯胡说:“他对拍片心不在焉。”
秘书凯茜·斯维策也同意地说:“他只想把片子拍完而已。”
最后的结果把每个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约翰逊,他说:“其中几个地方简直
把我迷住了……。至于其他部分,像让斯克特曼·克罗瑟斯钻进踢罐妖精的肚子里
和别的那些……,我给理查德·马瑟森打电话对他说:‘这是怎么回事?这简直是
我见过的最差劲的故事。’他说:‘那和我写的役什么关系。’”在拍摄《踢罐》
的最后一天,像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和戴维拉·文格尔这些名人,在塞梅尔和罗斯
的鼓动下来到拍摄现场,表示对这部影片的支持与关注,但斯皮尔伯格只想把他和
这场恶梦一起扔到大西洋里去。
在法国,弗朗克斯·特拉福特陪了他一天,带他参观了一座法国电影技术博物
馆,它就像一座落满灰尘的电影宝库。在欧洲,似乎没有人对《迷离境界》的灾难
表示太多的关心。但为了与新闻界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斯皮尔伯格搬进了圣詹姆
斯俱乐部,这是一家位于皮卡迪里南部一条小街里的私人旅馆,那些喜欢四处乱蹿
的记者和法律顾问不知道还有个旁门。在5个多月的时间里,这里成了他为《魔宫传
奇》选演员、作准备的基地。最后这间被装饰得很艺术的小套房也为他而改了名,
用他的话说,它已变成了他今后10年的“第2个家”。他用自己的钱在客厅里安了一
套音响、一个大电视和游戏机。后来,他在另两套房子里编辑了《魔宫传奇》,又
在另一套房子里进行了《太阳帝国》的审片工作。西街房屋上方的那个大笨钟唤起
了他对《霍克船长》中一些镜头的联想。
不久,旅馆工作人员就注意到了斯皮尔伯格的两个习惯,一是不喜欢坐电梯,
二是坚决不接受包裹,他既伯有炸弹,又伯收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剧本。不过他们没
有考虑到,这里面也会有一些非常认真的作家寄来的作品。旅馆的人曾收到过不知
什么人送来的大鱼缸,大家都认为这是斯皮尔伯格订购的,将它安放到了他的套房
里。后来人们才在掉在地板上的一个防水袋里,发现了一个装在袋子里的剧本。
1983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斯皮尔伯格返回美国,很不情愿地拣起了缰绳。影片
最初一集,即便没有战火的片段,似乎也显得太长,兰迪斯将它剪掉了几秒钟。这
时,尽管有杰瑞·戈德史密斯的音乐,也难以缓解整个一集让人失望的气氛。斯皮
尔伯格敷衍地看了看兰迪斯制作的那集,放映时,他一直在外边闲逛。两个死去了
孩子的父母亲在起诉中提到了斯皮尔伯格,维克·马罗的女儿在起诉中也提到斯皮
尔伯格。但是华纳公司的律师有效地阻止了他们的索赔,并且将此事在庭外解决了。
《迷离境界》事件损害了斯皮尔伯格的形象。这并不完全是因为这起死亡事件,
对这件事他似乎没什么可被指责的,真正损害他形象的是他面对新闻界、法律界的
提问时所表现出的那种软弱、逃避以及幼稚的反应方式。斯皮尔伯格似乎把生活当
成了游戏。他通过追随自己的一群人把自己与现实生活隔离开来,他要求这些追随
者对他绝对服从。好莱坞的历史学家保尔·罗森菲尔德写道:“史蒂文·斯皮尔伯
格被一群极有保护力的人围着。他希望他们既是能够激发他创造力的同伴,又是他
的保护神。然而,他所雇的都不是他的同伴,却都成了他的护身盔甲。”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斯皮尔伯格从前的雇员当时说:
史蒂文被一群把他说成是神的人围着,他也相信自已是神你必须明白,
你并不是在和成年人或个性成熟的人打交道,所有这些年轻导演都是孩子,
他们都像孩子一样处理问题。史蒂文对待生活的基本方法是“我不再理他
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不喜欢,就躲开它。嫌到5亿美元后,在他自己的小
圈子里,他可以做到这一。发生了事故后,约翰·兰迪斯正巧成为这样
一个他不喜欢的、想要躲避的东西。正像他自己说的:“我不想听到这件
事,我也不想知道它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在乎他是否有罪,我始终是在
自己的天地里做事,那里有我的‘外星人’。我不想听到关于孩子们被杀
这种事。”
这种情况以后也没有什么改变,即使是在1994年3月,斯皮尔伯格因拍摄《辛德
勒名单》而接受他第一次奥斯卡个人奖时,仍有一位雇员不得不成为无名英雄。所
有为斯皮尔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