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围杀术是千古三才局,
独力坎出用百炼无赖招。
鲁承宗的手指终于摸到暗档子,可是他所剩的那力量按不动这档
,他只好利用身体的重量,尽量将手指往后别住,然后将身体压了上去。
一根手指撑不住他的身体,地上的木提箱也撑不住他的身体。鲁承宗斜倒在地上,木提箱也倒了,但暗屉也终于打开了。
倒在地上的鲁承宗稍稍将眼球转向身旁的木箱,他彻底绝望了,打开的暗屉里没有能杀死自己的巧玩意儿。他手指被身体压下时移动了地方,被打开的只是一个明屉,是平常存放“定基”一工所需的腊线、叉镜、线、带尺等等常用物件的。倒下的木箱将这些杀不了
也救不了命的玩意一
脑丢在了敞开的明屉之外。
绝望的鲁承宗有些悔恨,有些沮丧,更有些无奈,他用尽最后的一力气将自己的手放在哪堆没用的东西上面。他知道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因为他的意识里已经感觉到的痛苦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现在他最企望的可能就是在以后的记忆里能有这些东西的印象。
无力的手指在哪堆东西上抓挠了一下,这轻轻的抓挠将一张薄薄的纸掀开了。那是一个四面折叠却未封的大纸包,因为这纸包放在明屉里有专门的格挡,不需要封
。纸包里是“定基”一工中“布围”之法用的线
。
纸包的一折被掀开,线便被旋道内那强劲稳定风吹散起来,吹起的线
更把纸包另三折掀开,于是一大包的线
全部被吹起,顺着那旋道弥漫开去。
线,又叫呛
,有何作用?“定基”时要先行“布围”,就是用这线
将要定基之处大概圈起,并用纱布包住线
,在布围的范围里每隔五步打一个梅花斑纹格。待过得九个昼夜之后,再用用叉镜、腊线定基,用带尺分基距。
那这“布围”到底起什么作用呢?那就要知道这线为什么又叫呛
了。
明末《南游趣录》有云:蜀之山地
多毒,虫蚁肆生,每旬须布呛
却之。
古籍残卷《异开物》也有记载:有南山匠取辣、麻、火、迷、腐调治为末,称呛。铺屋驱毒邪。
呛,是用广西倒椒
、无舌
、福建硝石
、云南曼陀罗花
、山西老醋
调制而成。倒椒其辣无比,无舌
一舔麻如无舌,硝石也就是火药,曼陀罗花是蒙汗药的主要成分,醋
不止是奇酸,而且有微腐的作用。这些刺激
极大的东西一起调制起来的呛
在地上布围并打斑纹格,九个昼夜之后,这方圆以内,地下五尺,地上一丈,所有虫蚁蛇鼠雀会全部逃离。这样既可使好风水的宅地洁净无异,又可以不伤生灵,为后代子孙积德。
呛在封闭的旋道里飞扬弥漫,那循环不停的劲风将它带到了这
道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
的孔眼,也不例外地带到那个与旋道相接并向旋道里鼓风的封闭密室,一个过风却无声的地方。
现在受到煎熬的不只有鲁承宗一个了,躲在密室里的此时的感觉并不比鲁承宗好受。那五
合成的好玩意儿可以让地下五尺的活物全都逃走,更何况一个大活
。密室里的
承受能力很弱,大概是从没在江湖上喝风吞沙过。也幸亏是这
的承受能力差,要是他能再多忍耐一小会儿,鲁承宗肯定就变成一个没有意识能力的白痴了。
旋道里的风还在强劲地吹着,而且变得强劲,越来越强劲。但这强劲的风不再回旋不停,封闭的坎面儿开了缺,就如同拦洪的堤坝决了。强劲的风挟带着呛
,更挟带了那些让
丢失魂魄的鬼嚎声,从这
子里冲泄而出。
渐渐的,假山里各种奇怪音响变作了个单音,那是劲风冲过
子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是帛布被撕裂开来,帛布的
子刚撕开时声音是最大的,随后便越来越轻,
子越撕越远。
鲁承宗趴在地上,他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他的手脚仍然没有一力气,他的耳朵仍然轰响如雷,他的脑子仍旧混得像丢了魂,就连刚才发生了什么
况他都没搞清楚。
可是有些事他必须做,他必须站起来,他也必须走出去
去,要不然等对家恢复过来,重新撒开扣子,他就没有一机会了。
站起来并不是难事,像鲁承宗这样流了一辈子血汗的硬汉子就算死,他都可以站着不倒。他是连抓带爬扶着假山壁站起来的,可是站起来了要走出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道里依旧漆黑如墨,
道
也封闭未启。如果刚才那阵风没停,倒是可以循着找到与旋道相连的密室,找到坎面的缺儿,从那里脱出坎面儿,可是那风没了。就算没有风,密封通道中的气流走向往坎缺那里是有变化的,也可以顺着这变化找到缺儿走出去,但这细微的变化却不是鲁承宗可以循迹而行的,除非山西倪家有谁在这儿才行。
站起来的鲁承宗定了一下神,他用袖擦擦额
的汗水,此时才发现手中抓着一样东西,那是他挣扎着站起时,在地上胡
抓住的,竟然一直抓在手中没有丢掉。鲁承宗的双目开始放光了,这东西给了他脱出坎面、重归生天的希望。
鲁联面对只剩两个“吴舞伕”的坎面儿,形却更危险了。他持刀的右手无法动弹了,前后的夹击他必须躲让,可双脚又陷在水边的湿泥里一时拔不出来。他成了一个无法移动的目标,他成了无刀也无法挥刀的刀客,又一个必死的局相将他牢牢困住。
其实,对于鲁联来说,还有个最为难的事。他看不到那两个
坎。从石阶上由高往下对着他直撞过来的是一块流血的石
,他看不到那
坎的身体各部位到底是如何分布的,就连自己被那石
裹住的刀在什么地方他都看不到。而背后从水面上跃起扑杀过来的,他看不到,也不能回
看,他知道只有这么一回
,就没机会再回过来了。
鲁联动了,他没有回,他也没有拔脚移步,他没时间做这样的动作。他的动作只能在两个中选择,朝前直扑而下,朝后直倒而下。
朝后直倒而下,身体以双脚为中心,部一个呈一个弧线倒下,这个弧线会有一个最接近背后跃起扑杀过来的
坎,这个最接近的距离还要将
坎手中的水绿色锋芒计算在内。鲁联看不到背后,他的耳朵虽然可以大概判断出这个距离以及
坎的速度,但只要是大概,那就是冒险。高手是不冒险的,而鲁联正是这样的高手。而且朝后倒下会将自己正面门户大张,给石
形
坎留下攻击的缺
。
因此鲁联是朝前扑倒的。
石撞过来是需要移动的,不管你这
坎扮得多像石
你要冲过来你就必须走路。走路不管你是用脚走还是用手走,都必须踩在地面上。
如果石坎有长大兵刃的话,他就不用这样直撞,他可以迂回攻击。
既然面前这个石坎没有武器,动作轨迹也可以看清,而且身前脚下是实在的地面,而不是身后那下面不知会藏些什么的水面,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往前扑到呢。
何况面对冲过来的对手,不仅不躲,反倒以攻为守,对扑过去,这样的现象是会让对手害怕的,一个害怕了的杀手采取最多的手段就是退让躲避。
背后池塘中跃起扑杀的坎如果见到目标突然前扑,他肯定会尽全力去追落扑杀。
有了这些条件,再集中在同一时间,那就……
鲁联往前扑倒的同时,将左手所持鱼皮护套的一端咬在了中。身体扑下一半未到,他已经将左手与嘴
之间的那端鱼皮护套做了一个栓梁扣,这是“固梁”一工中最常用的绳扣,现在也有叫“木工扣”的。这绳扣可以越收越紧,也可以一松即脱,极为方便。
流血的“石”撞向鲁联,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