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是家宰涉宾,宗族父兄们则分坐于左右两侧。
“范氏那边传来消息。我父,已被赵氏在筵席上毒杀了”他咬牙切齿地如是说。
接下来是持续的争吵。直至夜。老主已死,新主未立。群狼无首,每位宗族成员和家臣都有权发言或大吼大叫、或高声咒骂、或晓之以理,时时有
愤而离席,然后沉着脸回来。
消息几乎已经可以确认是真的,如今的争议便是,邯郸氏将何去何从。
“老朽还是觉得,得先派去和赵氏宗主谈谈,问清楚缘由。”保守的一方如是说。
“缘由缘由就是我父死了”
“但赵氏已发来了丧报,说是范氏死士下毒,似乎有理有据”
“荒谬”
一无名怒火陡然充斥了赵稷的内心,他痛恨这整个世界,痛恨小宗必须服从于大宗的宗法制度,痛恨压迫邯郸氏的赵鞅,痛恨如今在鲁国混得风生水起的赵无恤,也痛恨宗族内懦弱的成员。
和邯郸氏的多数成员一样,他根本不信。
与范、中行匪浅的涉宾反驳道:“这是赵氏为自己开脱的说辞,杀主君者,赵鞅,赵无恤是也”
“不错,邯郸的父兄昆弟们”赵稷终于忍不住了,他高声大喝,声音在屋宇间回。
“且听小子说说我对赵氏的看法”他啐了一。“赵氏之于邯郸,一向是薄恩寡幸,赵鞅视邯郸如狗彘,赵无恤也一样,凭什么他们坐在晋阳或曲阜,就能对邯郸指手画脚,征召兵卒,强取赋税凭稀薄的血缘凭他们是所谓的大宗邯郸与赵已经风马牛不相及,为何不能自己管自己如今这对父子更做下这等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绝不再向赵氏低
”
“然,君辱臣忧,何况死乎此乃杀主之仇。”邯郸家宰涉宾极力主战,他抽出长剑,放在面前的案几上,利刃在粗糙的木上闪着寒光。“吾等应该拿这个与赵氏父子谈。”
一群高声附和,其他
也表示同意,他们或随之呐喊,或握拳拍桌,纷纷抽出佩剑。
“但赵氏强大,光是西赵,便足足有邯郸两倍的实力,更何况还有离这更近的东赵”还是有忧心忡忡,不愿开战。
涉宾却信心满满:“邯郸也有朋友范、中行不但遣报丧,还极力支持邯郸,此外还有中牟大夫也将成为吾等助力,执政和国君也必定会为邯郸主持公道”
“但首先,吾等要让整个晋国知道,赵氏了什么”
赵稷让竖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来,不多时,他
上绑起服丧的黑带,身披麻衣,一众父兄家臣亦如是。
他悍然宣布道:“我乃邯郸稷,而非赵稷邯郸,从今起脱离赵氏,两家恩断义绝,自此之后,再无大宗小宗,只有仇雎”
史墨所作之乘言:公十四年春三月,赵午死于温,四月,邯郸稷、涉宾以邯郸叛赵
ps:这两天比较忙,今天先这样了,明天开始恢复两更,感谢各位的打赏和不离不弃,七月会继续加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