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监狱外面也难过?
正觉得走到绝路时,躺在街角栖息的阿豹看见眼前出现一双黑亮皮鞋。
“豹哥!”
以为碧海宫终究要灭,阿豹吓得转身就要跑,身上却被披上西装外套。
“天气这么冷,多穿件衣服吧。”
阿豹跪在地上哭了。够了,这些苦子我受够了。黄少隼请阿豹去他的财务公司楼下顾着一间彩卷行铺子,小小的店面即使是阿豹这样的残障也可以处理得游刃有余,间歇把风报信,实则帮黄少隼看顾财务公司的出
流动。
一阵子黄少隼就会塞钱给阿豹,彩卷行的收已够勉强温饱,多的钱阿豹替自己装了假牙和义肢,动作开始便捷许多。
那天晚上把彩卷行店门锁上,黄少隼正从财务公司下楼来。
“豹哥,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整条命都是你的。阿豹问都没问,就跟着黄少隼走。
“豹哥,帮我秀一下神秘嘉宾给这位士看看吧!”
黄少隼像是节目主持那样笑着伸手展示。
阿豹解开第一个绳索,拉开麻布袋,里面一个满卷发的外劳被贴着牛皮胶带封住嘴
,浓眉大眼咕噜张望,衬在黝黑皮肤上更显突出。阿豹一把撕掉牛皮胶带,外劳痛得
叫,马上又瑟缩禁声。
夏玉婵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等到她当检察官再回去查相关外劳资料时,早就已经
事已非,连大楼都盖好启用了,更何况期间劳动
还不知道换了几批。
察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反正自己赌瘾早已难戒,在南港都欠债累累,光要还债都不知道要换几次名字申请新工作证继续在这里挣钱到何年何月。回家?太遥远了。
走了飞牛哥,来了疯狗哥,疯狗哥后面又是山哥,这么多哥来来去去的都搞不清楚了,自己债没还完那些讨债已经换了不知道几个。这个新来的隼哥算是客气,是历届讨债
里面打他最轻讨债最慢的,那天说要请他帮忙做些事抵点债,几个手下过来封嘴装套,然后就出现在这里。
察猜和夏玉娟对望已经不复记忆面孔,但是熟悉的感觉仍然烙印在彼此脑海中,只是一个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另一个却是挥之不去的永夜恶梦。
阿豹再揭开另一个麻布袋,赫然是一个彪形大汉,只是落魄更甚阿豹,除了背影骨架还有当年气势,正面细看只是个垂丧气不堪一击的中年大叔而已。阿豹撕这个
的牛皮胶带就算客气,只是不论动作如何温柔,还是痛得龇牙咧嘴。
“隼哥……请不用这么费事吧?你隼哥一句话,有谁不敢乖乖立正集合?我飞牛可没有这么大的架子要你这么客气啊!”
飞牛穿着又脏又臭的衬衫西装裤,款式陈旧土俗到不敢恭维。
“飞牛哥,怎么这么说话?”
黄少隼笑得客气。“能请您来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蓬荜生辉?我在牢里就很蓬荜生辉了。碧海宫老一辈势力使唤牢内脉按三餐照顾飞牛,太子爷气焰太盛,死了也算活该,活下来的飞牛既然靠拢太子爷,不弄一下给点颜色怎么能立威树严?
外面飞牛无数,牢内飞牛
无数。
铁树那个二愣子进来还傻傻地护着飞牛,没几下就被玩死,悄悄处理掉了。
飞牛即使痛不欲生,却又不敢真的寻死,怕自己是下一个偷偷处理的尸体,只好默默地逆来顺受。
以为会老死在牢里,所以被放出来的时候,飞牛一直以为自己在作梦。听说案子被提出重审时有个厉害的律师硬是举证说明飞牛和太子爷分属不同派系,帮内执行业务也大相迳庭,那天出现在毒品易是飞牛被设套以为是帮内聚会而出席,其后事件纯属迫于配合太子爷威吓而非同谋共犯。
竟然这样就被放出来,简直不可思议。只是回不了碧海宫,自己虽然好手好脚却弯不下腰再去像普通那样工作赚钱。没有收
自然生活潦倒,幸好自己名下有个旧屋可以落脚,坐吃山空时厚着脸皮回赌场,冷嘲热讽后总可以要到一些打发零钱。
听说阿豹那个叛徒竟然还可以有间店铺打理,飞牛不论如何也咽不下这气,跑去曾是自己发展起家的财务公司理论,却见负责
是年轻的黄少隼。飞牛再鲁莽,也知道今非昔比,脑中更闪过一些猜想。
“律师是你请的?”
“公司出钱嘛。”
“我该谢谢你?”
“是律师厉害。”
“你很好啊!阿隼!”
公司里其他小弟看到这个大叔对大哥这么不客气,全都围上来怒视准备动手教训。
“我很好啊!飞牛哥!”
黄少隼笑着坐在鳄鱼皮沙发转椅。
“为什么不在牢里弄死我?”
“老们年纪大脑筋转不过来,我劝好久他们才作罢呢!”
“为什么把我弄出来?”
“你是我大哥嘛!哪有小弟在外面享福大哥在牢里苦蹲?”
“现在赌场也是你在罩?”
“随时欢迎你来。”
飞牛站在财务公司里却觉得很陌生,以为自己当年出类拔萃呼风唤雨,没想到现在也只是枯在沙滩上的前
而已。黄少隼保他出来也没让帮里继续为难他已经仁至义尽,飞牛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争什么,气什么。
默默离开财务公司,继续坐吃山空的潦倒子。熬不住时,还是厚着脸皮去赌场伸手要钱。那天在赌场被请到门外窄巷,看场
说隼哥要请他帮个忙。
即使受恩惠,听到隼哥两个字还是觉得刺耳,心里不爽转身就要走。旁边却围上几个小弟,不由分说就痛揍他一顿,然后罩上布袋。
“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忙帮得到你啊,隼哥!”
飞牛嗤之以鼻。
“飞牛哥,我哪敢劳烦你帮忙?”
黄少隼还是客气微笑。
“那现在是怎样?”
飞牛环顾四周,活动被绑久的筋骨。
“你五年前待我一个差事,我那时候来不及办成。五年来我一直念兹在兹觉得对你不起,现在我可办成啦!”
“什么兹什么兹的?”
飞牛冷笑。
“你那时不是很想搞老师吗?真的老师,不是制服店那种。”
飞牛望向夏玉婵,已经不记得五官了,但是夏玉婵可清楚飞牛哥这个名号。
“真的老师。”
黄少隼微笑。
“你现在是怎样?要我现场给你看?”
“你不敢?”
黄少隼笑得让摸不着边际,可是飞牛被话堵住下不了台,而且黄少隼有钱有拳
,要弄死自己早就几百次了,哪欠现在这一次?摆明是设了局挖了坑,可是欠黄少隼官司那笔帐,一辈子都抬不起
面对他。
飞牛不再说话,索脱起衣服。
“飞牛哥,要不要这个?”
张顺堂丢了一包快乐丸给飞牛。
飞牛挥手拨开药包,往药包呸了一。“
!”
“没礼貌!”
黄少隼笑着凶了张顺堂一句。
夏玉婵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飞牛,突然小指微微作痛,全身痉挛不能自制。
飞牛俐落脱光衣服,一阵酸臭飘来,不知道几天没洗澡。蹲下身打量夏玉婵,巧目倩兮,飞牛怀念起那个左拥右抱的意气风发时代。因为怀念,所以飞牛用力扯烂夏玉婵的衬衫,扯得稀烂,只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