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地奔了出去。
古旧的院子寂寥而又阴暗,成怀恩赤身地走在寒风中,心头痛得仿佛滴
血。胯下多出两粒软软的东西,随着他的脚步在腿间碰来碰去──这是成怀恩的
梦想,然而此时他宁愿没有这两粒睾丸。
阮滢知道弟弟性格倔强,见他愤恨异常,不敢追出去劝慰,只好站在阶前远
远观望。
半个时辰后,成怀恩面色阴冷的走了回来,赤脚被石子磨破数处,腿间的肉
丁伸出一个指节长短,平整的断口红得发亮,下面悬着紧绷绷的阴囊。他像陌生
人般从阮滢身边擦肩而过,走到室内慢慢穿好衣服。
阮滢跟在身后,轻声说:“小安──你恨我吗?”
轻柔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成怀恩冰冷的表情,他不再是那个阴沉的内庭权贵,
扔开靴子放声痛哭,“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好了,好了……”阮滢哄着说:“姐姐以前的身份也曾经是……我只是想
帮你……”
成怀恩抽咽着重重说:“我不要你帮!”接着尖叫道:“不许你再碰我!”
阮滢沉默片刻,低声说:“你是嫌姐姐下贱吗?”
成怀恩身体一震,咧着嘴巴,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阮滢走到屏风后,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然后平静地走了回来,把一粒
带着体温的朱红色丹药放在成怀恩手中。
成怀恩象被丹药上黏湿的液体烫着一般,立即远远扔开,叫道:“我不要!
不要!”
阮滢捡起回天丹,重新塞到他手心里,厉声说:“你必须吃!”
成怀恩仰脸看着姐姐,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阮安!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只要你想当男人,只要你还记得家族的仇
恨,只要你不想让我们家族断子绝孙,就把它吃了!”阮滢声色俱厉。
成怀恩心潮起伏,思索多时,慢慢止住泪水,将回天丹一口吞下,淡淡说
道:“这是最后一次。你不必再操心此事,我会有法子的。”
阮滢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有办法,姐姐肯定不再烦你。”
成怀恩擦干脸上的泪痕,唤来红杏,把枕侧木匣中的两粒回天丹全都拿了出
来,冷声说:“第一、伺候好小姐;第二、这丹药由你收藏,每日制成一粒,绝
对不许假手他人;第三、如有违背,我会让你死得苦不堪言!”
红杏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成怀恩心事重重的进宫觐见齐帝。齐帝斜躺在倚兰馆的锦榻上,欢容满面,
等他磕完头,笑道:“你怎么才来?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砍了叶书刚的
脑袋!”
“恭喜万岁。”
“哼,大理寺那帮混人,居然还说没找到叶逆与南朝勾结的证据──还需要
什么证据?叶书刚与南使往来频繁,他自己都承认了嘛!”
“圣上英明。”
齐帝对成怀恩的寡言倒是十分欣赏,虽然他没有大拍马屁,反而使齐帝更为
器重,“嗯,怀恩,你现在是宁所总管,五品职衔。这次举发叶逆有功,晋你为
四品内相……”齐帝摆手止住他的叩首,“……还有,除宁所外,宫内诸处守卫
也由你替朕监管。”
荣贵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皇上怎么如此看重这个小太监。她柔媚地偎
在齐帝怀里,用香软的玉体轻轻磨擦,挡住了谢恩的成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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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提携成怀恩的毓德宫总管如今成了他的下属,远远就过来请安问好。王
皇后一向视他为心腹,听到他平步青云,直升为四品内相,又兼管禁宫守卫,不
由喜上眉梢,连声褒扬。
成怀恩待四下无人,悄悄从袖中摸出一个锦盒。
王皇后打开看了一眼,顿时间玉脸飞红,她飞快的塞进怀中。干咳了一声,
说:“你暂且退下吧。”
成怀恩知道皇后深宫寂寞,千方百计搜罗了一件奇物,供其排遣,见这位平
时端庄尊贵的王皇后毫无怪罪之意,心里鄙夷的冷笑一声,起身告退。
交接完齐宫诸务,成怀恩带着禁宫地图返家,已是深夜。他为避人耳目,将
滴红院四门在里面封严,只在相邻的墙上留了道隐蔽的小门,院中的杂役均是外
地新来的小太监,除他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此事连陈芜、郑全都不知晓。至
于梁永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在齐宫数千名太监中不过是沧海一粟,无声无息就
过去了。
阮滢并没有把第一次当作最后一次。经历诸般惨痛之后,突然见到一线曙
光,阮滢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弟弟恢复男根。隐睾重现使她更为振奋,虽然
成怀恩抵死不愿姐姐相助,但阮滢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只要有机会,就悄悄
吸吮弟弟的残物。甚至在夜间把红杏赶到一边,自己动口。成怀恩发现后,哭骂
乞求又叫又闹,诸般手段使尽,也无法使阮滢回心转意──
“我一个时辰比得上红杏三个时辰。难得我这下贱身体还有此用,小安,你
怕什么呢?”
成怀恩无法忍受这种近似的生活,更发恨要在齐宫里找一个后妃收为己
用,好让姐姐不再自轻自贱。他借巡视宫内守卫之机,仔细观察后宫诸妃住处,
最终选定丽妃作为目标。
丽妃是高丽进献的美女,明眸皓齿,体态轻盈。起初颇受齐帝宠爱,自荣妃
进宫后,渐渐被皇上冷落。成怀恩反覆推敲,丽妃生性柔顺,又离家万里,无倚
无靠,失宠后被迁至偏僻的华阳宫,与其他后妃不相往来,确实是个好目标。问
题是丽妃身边有个小婢珠儿,是随丽妃入齐的陪嫁,两人情同姐妹,什么事都瞒
不过她,而且这丫头与丽妃的柔顺不同,机灵乖巧,只怕会坏事。
成怀恩踌躇良久,在阮滢又一次用自己的秘处制成回天丹后,他逃也似的离
开滴红院,回到宫内,唤来阮方秘密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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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阮方到华阳宫叫出珠儿,吩咐她立即到成总管处,有事相询。珠
儿满腹疑惑,但不敢不从,悄悄回秉了丽妃,不及吃饭就匆忙去见成总管。
内府宁所乃齐帝爪牙,因事多机密,殿址甚是荒僻。一路走来不见一个人
影,珠儿随阮方来到偏殿,跪候成总管召见。珠儿不知唤她前来何事,不多时饥
寒交加,只想赶紧回华阳宫歇息。但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跪,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阮方出来招了招手,珠儿连忙撑起身子跟着走到侧室,重又跪下。
成怀恩看了不知所措的小婢一眼,漫声问道:“你可知罪?”
珠儿一愣,“奴婢不知。”
成怀恩面沉如水,淡淡说:“有人告发你窃取宫中宝物──可有此事?”
珠儿抗声说:“绝对没有,求公公详查。定是有人欺负奴婢离家千里,无依
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