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彤
二○○四年夏
(一)
这次从香港渡假回来,不单解不开我心中薛莉失踪的谜团,还隐隐有一种说
不出的怅闷感。按照何昭听来的传闻,薛莉是嫁入豪门,从此洗尽铅华过着少奶
奶的悠闲生活,那么照理临出嫁前总应该通知一下亲朋戚友,大家高兴一番,不
会话也不扔下一句就突然消声匿迹吧,事情看来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虽然有股不祥预感,但我又能怎样?况且这只是我在胡思乱想中毫无根据的
忖测而已,但愿此刻她真的如何昭所说,其实是正在澳洲如诗似画的热带沙滩上
无忧无虑地晒着日光浴吧!
我甩了甩头,努力把这些影响心情的沮丧感觉赶离脑海。可能这阵子日以继
夜的繁忙工作把人也累燥了,什么事情都老往坏里想,就拿刚接到的一个防晒油
广告来说吧,既要设计分镜头的脚本,又要挑选合适的模特儿,兼要找寻符合客
人要求的外景拍摄场地,沉重的精神负担快把人给压垮了。
我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起身慢慢踱到落地玻璃窗前,从浦东这边的大
厦高层望出去,灯火处处,整个大上海已沐浴在迷人的夜色之中;隔着黄埔江,
对岸外滩的斑烂霓虹争红斗绿,沿着江边形成一条墔璨夺目的艳丽彩带,像个披
上凤冠霞衣的待嫁新娘,是那么的魅力逼人,那么的惹人遐想翩翩。
眼前的繁华景色渐渐冲淡了我心中那一丝无名愁怀,烦闷随着从口中吐出去
的缕缕轻烟慢慢消散。唉,与其杞人忧天,不如面对现实,明天还有一大堆工作
等着我去处理呢!我捺熄烟头,把窗帘徐徐拉上,然后走回座椅上坐下。
员工们早已下班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冷清得有点让人
恹恹入眠的感觉。实在太睏了,我打了个哈欠,将文件拨到一边,顺手把台灯关
掉,伏在桌上打个盹,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天空中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雾,四周白茫茫一片,我在五里雾中到处寻找着回
家的路。头顶上,无数粉红色的玫瑰花瓣从薄雾中冉冉飘下,一片片都沾满了晶
莹的露水,闪着珍珠一样的光泽从天而降,点点浮烁,阵阵幽香,一切都是那么
浪漫而又那么淒美。
寻寻觅觅之间,前面不远处逐渐浮现出一个苗条的熟悉身影,她披着一件透
明薄纱,内里一丝不挂,雪白的与茫茫雾色融合在一起,只隐约见到上身两
点嫣红及下身那一丛漆黑;一头柔润的秀发轻若游丝,随着跑动的节拍在身后一
起一伏地飘扬;她面带微笑,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腾云挟雨地轻飘飘
朝我奔来。
越来越清晰的倩影吸引了我的视线,定睛一看,那不是薛莉是谁?我惊喜交
集,连忙转身向她迎去。
我一边跑,一边用手拂开缈缈落下的玫瑰花瓣,积压多时的思念化作无穷力
量,拼尽全力向她靠近。众里寻她千百度,梦萦神牵的俏佳人此刻就活生生地出
现在眼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失去,我要把她紧拥入怀,对她娓娓细说离别
后的愁肠苦衷。
随着一阵香风飘近,薛莉已扑进了我怀中,没有多余的言语,不需激情的酝
酿,一双手臂马上缠上对方身体,两副嘴唇立即像磁石一样紧紧黏贴在一起。小
别重逢胜新婚,此时无声赛有声,没有任何动作更能表达出彼此间的浓情蜜意,
两条舌头不约而同地在嘴里互相交缠,饥渴地索求着对方津液,直到大家都亲吻
得没法再呼吸了,仍久久不愿分离。
薛莉全身绵软地醉倒在我怀里,呵气如兰,星眸半闭,任由我轻轻抱起她放
躺在厚厚的花瓣簇中。我温柔地褪去她身上那层薄纱,轻抚着她周身滑如羊脂的
肌肤,两粒小巧玲珑的已地翘凸而起,双腿难捺地互相揩擦着,迫切
渴望着我去给予藉慰。
我一手覆在薛莉饱满的上慢慢搓揉,一手伸到她腿间轻轻分开两片湿润
的,按在那粒胀大的阴蒂上施以挑逗,她呼吸转促,银牙紧咬,本就天生异
禀的敏感身体渐渐浮起一层桃红,更显得活色生香,百媚千娇。
我以飞快的速度脱去衣裤,伏到薛莉身上,她马上急不及待地把我搂进了怀
里,我无心再去细细品味她两粒坚挺的在我胸膛上揩擦的美妙感觉,匆匆握
着膨胀得隐隐作痛的,用轻轻拨开闭合着的湿润,准备一挺而进,
与薛莉双双融入翻云覆雨的境界。
眼看就快要进入我朝思暮想的娇躯时,突然一阵寒气袭来,漫天花瓣顿时变
作片片飘雪,薛莉竟像幅褪色的蒙娜丽莎油画,越来越浅色,慢慢淡出于随风乱
舞的雪花中……
「薛莉!」我大呼一声,骤然惊醒,头脑一时间尚茫茫然空白一片,陷入在
梦境里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后才惊魂甫定,只觉气温仍是一片寒冷,彷彿还处身
于刚才梦中那冰天雪地里。
我茫然若失,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口里喃喃念着:「薛莉……
薛莉……」一时还未能从梦境中抽离。这时又有一股冷风拂过,让我毛管都竖起
了,直起身子睁大矇矓睡眼四处张望一下,可哪里还有薛莉半点芳踪,只不过是
发了一场巫山春梦而已。
仔细端详一下,落地玻璃窗原先闭合起的帘子不知被谁拉开了,冷气机喷出
的冻风给布幕挡住直吹过来我这边,怪不得会有阵阵凉意。我搓搓手,起身准备
去把冷气机关掉,却发觉本来搭在椅背上的外衣不知何时竟变成披在我肩上,举
目四望,办公室里仍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诡异的情境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不会吧!莫非……
正当我半梦半醒、疑幻疑真时,忽然从复印房里传出一些轻微声响,还依稀
看见似乎有人影在里面晃动,我的神志刹那间清醒了过来,急忙大声喝问:「是
谁!」
正疑愕间,一把娇嗲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呦,林总,吵醒你了?对不起!
你呀,老是工作得这么晚才走,身体要紧啊!要不要我叫司机送你回宿舍去?」
我顿时吁了口气,定下神来:「呵,甭了,谢谢,替我冲杯咖啡就行。」原
来是她帮我披的外衣,相信窗帘也是她拉开的了。歇了歇,我奇怪地问道:「大
家都下班了,怎么你还未走?」
她的声音随着一阵咖啡香气从小房里飘出:「因为有好几份文件明天开会要
用,我忙着在房里复印,也没留意到已过了下班时间,刚刚才搞定呢!」
她是我的女秘书沈静,二十岁刚出头,结婚还不到两年,这是她毕业后初出
社会做事的第一份工;她丈夫马晓军也是我们公司的职员,在设计部担任美术设
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