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丢在桌子上道:“快弄面去,剩下的两块钱,给我们切牛肉上来,不要找了。”
老太立即换了一幅吊脸,笑道:“小柴呀!不是老太我说嘴,解放前我家也是有钱人,开了几家绸缎铺哩,不是我吹牛B,我还常常和首都长江路上有名的几个白相人夜夜春宵哩!”
旧社会的“白相人”,就是今天我们说的“鸭子”。
我“扑——!”的一声就笑了出来道:“首都是北京呀!你家再有钱,怎么也不会天天往北京跑是吧?切——!吹牛也没个谱儿,再说了,就你那个猪八戒样,和你夜夜春宵的人也一定是猪八戒,就算不是猪八戒,也是沙和尚!”
老太的确长相困难,闻言急道:“我哪里胡说了,解放前的首都,却不是北京,就是我们南天不是?正因我长得不漂亮,手上又有闲钱,所以才要找白相人呀,那几个技术最好的白相人,还有一个和我熟的在本地哩,现在还经常到我这儿来吃面,不是我看不起你,别看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年轻,要是滚到床上,你们十个也不如他一个,更别说长相了。”
我噁心道:“放屁!就算他再强,对付几个普通,当然可以,但是这天下的恶B他见过吗?要是碰到那种恶B,一个就把他放翻了。”
老太盯着我的眼圈看了一下,忽然笑起来道:“小柴!你定是碰上狠的了,漂亮不漂亮呀?不过说实话,就算那女的不漂亮,也是值得的,那肉档中的物事,足以叫世上所有的男人销魂,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旧社会的鸨母,要是谁家有了这样的,肯定是门庭若市,我们那会儿,管那肉档间的好东西叫做名器的,不知道新社会用不用这词儿!”
我被她看穿,心中大怒道:“放屁!名器!唔——!这词倒是贴切,以前没听说过,就算现在没人这样叫,以后全中国的人都会知道的,或者最起码全中国的男人都知道名器是什么东东,嘻嘻。”
老太呱呱笑道:“我是旧社会过来的人,这些事比你们懂得多,老实告诉你吧,解放前我们这儿是民国的首都,三教九流的,四方形的人都有,民国的娼妓是合法化的,男女都有,妓女还正常拿营业执照营业,而且套路齐全,什么花样都有,十里秦淮夜夜笙歌,石坝街上成群,这天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而娼妓也有门派,叫做花门,花门掌班都是漂亮的男人,掌握白相人的练功法门后,具说能夜禦九女而金枪不倒!而最有实力的白相人,最后就是花门的掌门,做掌门的白相人,不但生得漂亮,身体还要结实,特别是,一定要粗长,真是潘安的样貌,李奎的体魂呀!”
我哂笑道:“呀你个大头鬼,这有什么神奇的?吃春药就是!”
猫屎强向往道:“说得是真的呀,那石坝街上,不是全是肉?老子好恨呀,没生在那个时候,要是生得早,就算不嫖,参观一下也是好的!”
老太没理猫屎强,冷笑着对我说道:“要是吃春药,那身体就掏空了,玩女人过多的话,不出三五年,走路都得扶墙!”
我心里其实也是向往满街全是坦胸露乳美女的那个时代,却对老太说的夜禦九女的事不太相信,说道:“哄我们开心哩,世上哪有这种事?说书给我们听是吧?”
猫屎强怒道:“还说头,老子肚子饿死了,快去下面呀!狼哥!你千万别听老太胡说八道,她是做梦抓屁吃哩!”
老太对猫屎强怒道:“催什么催,我这就去,小柴,我也不怕你知道,最后一个花门的掌门叫做花俊,就是在止马营天天扫厕所的老不死。”
我一口面差吐出来,骂道:“我正吃面呢?他娘的,说上半天,神乎其神的,原来就是个天天掏屎的老不死,切——!”
老太边去下麵,边嘀咕道:“那个老不死的专长就是B和调教女人,再不就是配制各种春药器,这在我们新社会都是违法的,他不去扫厕所,还能干什么?”
我一想也是,等我实在有空的时候,不妨去拜会拜会那位花门掌人,我还不信这个邪了,什么样的老不死,比我们小年青还强呢?
猫屎强就是蹲在茅房里,也会把面吃完,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噁心这一名词,老太弄来面后,他边吃边小声的对我说道:“狼哥!大狐和香港来的两个过江龙打起来了,那两个子硬得很,一出手就伤了大狐手下十几个兄弟,看来都是练过的,不是我们这种小混混的打架手段,我亲眼看见,那个叫丧彪的,一拳就把肉熊给打睡地上起不来了,要是死了人的话,公安一定会介入的。”
我和我这些小兄弟年纪都不大,平均也只有十四五岁而已,平时也就是混口饭吃,尽量不去招惹地头上的大哥大,也决不去做令公安注意的事情,所以特别注意周围的情况变化,尤其对地形特别的熟,在我的告诫下,我们这一拨子小兄弟,都养成了一到新地方就查看地形和注意周围同道行动的习惯,尽量打探各种消息,以免城头失火,殃及我们这些可怜的小鱼。
我昨天和宋学东实实在在的干了两个香港人一票,当然知道为什么两帮人会大打出手,却明知故问的道:“就算合做不成,也不必要这样吧?说起来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卖买不成仁义在吗?干嘛要拼得这样你死我活?”
猫屎强道:“听说是大狐昨天晚上,故意诱两个香港人出来谈生意,却指使手下兄弟,把两个香港人带来的样货全吞了,听说是十瓶一千粒呢,这在南天能卖到三万元钱呢!”
我嘻嘻笑道:“这事大狐倒是能做出来,但这两个香港人也太冲动了,就为了这十瓶药,敢在离香港万里之外的南天,和大狐他们百十号地头蛇拼老命?要是死在这里,就不值得了,香港多好呀,有吃有喝有美女。”
猫屎强吃着面道:“不是猛龙不过江嘛!大狐要不是人多,早给人家放趴下了,再说了,那两个香港人放出话来,说其实并不在乎那十瓶药三万多块钱,至所以动手,是因为大狐这夥人太不上道了。”
我一碗面已经吃完了,想想吴老鬼可能已经回家了,那边的事也不能不办,於是对猫屎强道:“你们几个继续盯着他们双方,看看结果怎么样,这几天我们什么也别干了,他们这一闹腾,非惹火公安不可,就算没死人,打群架的罪名也不轻,搞不好公安为了杀一儆百,抓几个跳得凶的枪毙了也说不定,反正你们既要注意这事,也要离他们远,知道吗?”
猫屎强用筷子挥挥道:“这是自然,大狐的不少兄弟也发现这事可能会闹大,精的人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中国对於打群架的,处罚的一向很重,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双方领头的挑个三五个人出来全部枪毙,以杀止杀,这事也不是头回发生,全是司空惯见的。
我又交待了猫屎强几句,才站起身来向吴老鬼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