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辞矣。”穆公大悦曰:“寡
得二老,真庶民之长也!”乃封蹇叔为右庶长,百里奚为左庶长,位皆上卿,谓之“二
相”。并召白乙丙为大夫。自二相兼政,立法教民,兴利除害,秦国大治。史官有诗云:
子絷荐奚奚荐叔,转相汲引布秦庭。
但能好士如秦穆,杰何须问地灵。
穆公见贤才多出于异国,益加采访。公子絷荐秦西乞术之贤,穆公亦召用之。百里奚
素闻晋繇余负经纶之略,私询于公孙枝。枝曰:“繇余在晋不遇,今已仕于西戎矣。”奚
叹惜不已。
却说百里奚之妻杜氏,自从其夫出游,纺绩度。后遇饥荒,不能存活,携其子趁食他
乡。展转流离,遂秦国,以澣衣为活。其子名视,字孟明,
与乡
打猎角艺,不肯营
生。杜氏屡谕不从。及百里奚相秦,杜氏闻其姓名,曾于车中望见,未敢相认。因府中求澣
衣,杜氏自愿
府澣衣,勤于捣濯,府中
皆喜,然未得见奚之胊也。一
,奚坐于堂
上,乐工在庑下作乐。杜氏向府中曰:“老妾颇知音律,愿引至庑,一听其声。”府中
引至庑下,言于乐工,问其所习。杜氏曰:“能琴亦能歌。”乃以琴授之。杜氏援琴而鼓,
其声凄怨。乐工俱倾耳静听,自谓不及。再使之歌,杜氏曰:“老妾自流移至此,未尝发
声。愿言于相君,请得升堂而歌之。”乐工禀知百里奚,奚命之立于堂左。杜氏低眉敛袖,
扬声而歌。歌曰: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舂黄齑,炊扊扅。今富贵忘我为?百里奚,五羊
皮!父梁,子啼饥,夫文绣,妻澣衣。嗟乎!富贵忘我为?百里奚,五羊皮!昔之
,君
行而我啼,今之,君坐而我离。嗟乎!富贵忘我为?百里奚闻歌愕然,召至前询之,正其
妻也。遂相持大恸。良久,问:“儿子何在?”杜氏曰:“村中猎。”使
召之。是
,
夫妻父子,再得完聚。穆公闻百里奚妻、子俱到,赐以粟千锺,金帛一车。次,奚率妻子
孟明视朝见谢恩。穆公亦拜视为大夫,与西乞术、白乙丙并号将军,谓之“三帅”,专掌征
伐之事。
姜戎子吾离,桀骜侵掠,三帅统兵征之。吾离兵败奔晋,遂尽有瓜州之地。时西戎主赤
斑见秦强盛,使其臣繇余聘秦以观穆公之为
。穆公与之游于苑囿,登三休之台,夸以宫
室苑囿之美。繇余曰:“君之为此者,役鬼耶,抑役耶?役鬼劳神,役
劳民!”穆公异
其言,曰:“汝戎夷无礼乐法度,何以为治?”繇余笑曰:“礼乐法度,此乃中国所以
也!自上圣创为文法,以约束百姓,仅仅小治。其后渐骄
。借礼乐之名,以
饰其身;
假法度之威,以督责其下。民怨望,因生篡夺。若戎夷则不然。上含淳德以遇下,下怀忠
信以事其上。上下一体,无形迹之相欺,无文法之相扰。不见其治,乃为至治。”穆公默
然,退而述其言于百里奚。奚对曰:“此晋国之大贤,臣熟闻其名矣。”穆公蹴然不悦
曰:“寡闻之,‘邻国有圣
,敌国之忧也。’今繇余贤而用于戎,将为秦患奈何?”奚
对曰:“内史廖多奇智,君可谋之。”穆公即召内史廖告以其故。廖对曰:“戎主僻处荒
徼,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之乐,以夺其志。留繇余不遣,以爽其期。使其政事怠废,上
下相疑,虽其国可取,况其臣乎?”穆公曰:“善。”乃与繇余同席而坐,共器而食,居常
使蹇叔、百里奚、公孙枝等,流作伴,叩其地形险夷,兵势强弱之实。一面装饰美
,能
音乐者六,遣内史廖至戎报聘?,以
乐献之。戎主赤斑大悦,
听音而夜御
,遂疏于
政事。繇余留秦一年乃归。戎主怪其来迟,繇余曰:“臣夜求归,秦君固留不遗。”戎主
疑其有二心于秦,意颇疏之。繇余见戎主耽于乐,不理政事,不免苦
进谏。戎主拒而不
纳。穆公因密遣招之。繇余弃戎归秦,即擢亚卿,与二相同事。繇余遂献伐戎之策。三帅
兵至戎境,宛如熟路。戎主赤斑不能抵敌,遂降于秦。后有诗云:
虞违百里终成虏,戎失繇余亦丧邦。
毕竟贤才能国,请看齐霸与秦强。
西戎主赤斑,乃诸戎之领袖,向者诸戎俱受服役。及闻赤斑归秦,无不悚惧,纳土称臣
者,相继不绝。穆公论功行赏,大宴群臣。群臣更番上寿,不觉大醉,回宫一卧不醒。宫
惊骇,事闻于外。群臣皆叩宫门问安。世子罂召太医宫诊脉,脉息如常,但闭目不能言
动。太医曰:“是有鬼神。”欲命内史廖行祷。内史廖曰:“此是尸厥,必有异梦。须俟其
自复,不可惊之。祷亦无襛e。”世子罂守于床席之侧,寝食俱不敢离。直候至第五,穆
公方醒,颡间汗出如雨,连叫:“怪哉!”世子罂跪而问曰:“君体安否?何睡之久也?”
穆公曰:“顷刻耳。”罂曰:“君睡已越五,得无有异梦乎?”穆公惊问曰:“汝何以知
之?”世子罂曰:“内史廖固言之。”穆公乃召廖至榻前,言曰:“寡今者梦一
,妆
束宛如妃嫔。容貌端好,肌如冰雪。手握天符,言奉上帝之命,来召寡。寡
从之。忽若
身在云中,缥缈无际。至一宫阙,丹青炳焕,玉阶九尺,上悬珠帘。引寡
拜于阶下。
须臾帘卷,见殿上黄金为柱,壁衣锦绣,光夺目。有王者冕旒华衮凭玉几上坐。左右侍
立,威仪甚盛。王者传命:‘赐礼!’有如内侍者,以碧玉斝赐寡続E,甘香无比。王者
以一简授左右,即闻堂上大声呼寡名曰:‘任好听旨,尔平晋
!’如是者再。
遂教
寡拜谢,复引出宫阙。寡
问
何名。对曰:‘妾乃宝夫
也。居于太白山之西麓。在
君宇下,君不闻乎?妾夫叶君,别居南阳,或一二岁来会妾。君能为妾立祠,当使君霸,传
名万载。’寡因问:‘晋有何
,乃使寡
平之?’宝夫
曰:‘此天机不可预泄。’已
闻鸣,声大如雷霆,寡
遂惊觉。不如此何祥也?”廖对曰:“晋侯方宠骊姬,疏太子,
保无乎?天命及君,君之福也!”穆公曰:“宝夫
何为者?”廖对曰:“臣闻先君文公
之时,有陈仓于土中得一异物,形如满囊,色间黄白,短尾多足,嘴有利喙。陈仓
谋献
之先君。中途遇二童子,拍手笑曰:‘汝虐于死,今乃遭生
之手乎?’陈仓
请问其
说,二童子曰:‘此物名猬,在地下惯食死之脑,得其
气,遂能变化。汝谨持之!’猬
亦张喙忽作言曰:‘彼二童子者,一碅E一雄,名曰陈宝,乃野雉之
。得雄者王,得雌
者霸。’陈仓遂舍猬而逐童子,二童子忽化为雉飞去。陈仓
以告先君,命书其事于简,
藏之内府,臣实掌之,可启而视也。夫陈仓正在太白山之西,君试猎于两山之间,以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