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依靠的,从来只有他
所以,在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候,想要向之求助的人,也只有他。
他掐在她脖颈上的大掌,渐渐收回,最后攥紧成拳,攥得骨节“咯咯”作响。
他恨,是真的恨了她。
他那么信任她,换来便是今日的不堪和羞辱吗?
“凌无双,孤王恨你。”他喃喃轻语,最后却忽然痴痴的笑了开来,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双锐利的鹰眸这会儿已经被恨与痛蒙上了灰色,不再锐利,却依旧满是挥不去的浓烈恨意。
缓缓落下眼帘,他拂袖起身,脚步乱了的向门口冲去。
若是再看着她,他只怕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
“嘭”的一声推开门,他不顾门前素月和内侍的诧异,快步步下了无忧楼。
素月见他离开,赶忙冲了进去。
她来到床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探凌无双的鼻息。在确定她气息稳定的时候,刚要松一口气,却因她脖颈上的红痕惊得屏住了呼吸。
看来,拓跋王是真的动了杀她家公主的心了。她要尽快通知主子,接应公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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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是在傍晚的时候幽幽转醒的,室内已经了烛火,只有素月一个人侍立在床边。
“素”她想要唤她,嗓子里却好似塞了东西一样的发不出声音来。
素月听到动静,赶忙向床上望去。
“公主,您醒了。”素月的声音略微带着颤抖,想起白日里的情景,她还在后怕。
“我”凌无双抚上发疼的喉咙,用眼神询问她,她怎么了。
“公主”素月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解释,微一迟疑,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凌无双赶忙从床上爬起,支起乏力的身子,想要伸手去扶她。
“公主晕过时,奴婢请了大王和太医过来”素月哽咽着,总算是将话开了个头。
凌无双已经察觉出了不是好事,视线发紧的盯着素月,没有接话。
“太医说,公主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素月将头低得低低的,不敢看凌无双的神情。
凌无双闻言,瞳孔蓦地放大。
“简直胡言乱语”她激动的从坏了的嗓子里挤出嘶哑的音。
“大王起先应该也是不信的,于是他便以公主的蛊毒为由,传唤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过来”素月的声音越发的低,讲述的很是艰难。
凌无双的身子一软,跌落在床上。
她还能说什么?纵使她一身的清白,却怎敌得过所有人指责?
她双目无神的望着帐,蓦地,身子一精灵,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是处子,怎么可能有孕?
设计这一切的人,只怕并不知道她是处子吧!
“去请大王”凌无双费力的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眼中是笃定的坚持,终究还是躲不过验身这一遭。
“公主是想?”素月心疼的看着主子,一时间没动。她是怕主子犯了糊涂。
“验身”凌无双微弯起唇角,笑得云淡风轻。
“奴婢怎么没有想到。”素月又惊又喜,“看来奴婢真的是急糊涂了,要奴婢再请个老嬷嬷过来吗?”
“不必了”她现在的情况如此之复杂,哪个老嬷嬷为她验身,不管结果如何,最后都难逃一死。
“难道,公主想要大王亲自验?”素月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凌无双。
凌无双对她笑笑,只是道:“去吧!”
这个时候,又岂是她在乎谁为她验身的时候?
“是,公主。”素月知道耽搁不得,只得起身退了出去。
凌无双轻瞌上眼,只觉得这一场场阴谋,陷害,很是讽刺。
到底是谁?到底要到何时,才肯停止?
在这静寂里的无忧楼里,她的心却无法得到半分的平静。她真恨不得冲破那枷锁,做回真正的自己。
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须臾后,无忧楼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却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素月推门而入。
“公主,大王出宫了。”
怎么会这个时候出宫了?凌无双抿紧眉心,却只是道了一个“好”字。
“公主,奴婢去宣太医,给您看看嗓子吧!”素月听她嘶哑的声音,听得心尖疼。
“不必了。”凌无双立刻阻止她,她如今的模样还是不要见人的好,免得外界想入非非,若是谣言一旦传来了,只怕想挽回局面便难了。
“出去候着吧若是大王回来了就让他来见本宫”她的声音里,尽显疲惫,她是真的累了。
即便她有证明自己清白的办法,但这无休止的争斗,却让身心俱疲。
她只想让自己的国家免于战乱,她并不想去驱逐这后宫的任何一个人,将拓跋飏占为己有,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
素月无声的退了出去,这一刻的压抑,两主仆心里都懂。若是只能用验身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岂不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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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墙茅屋,架于溪上,潺潺流水,从屋下而过。
这样一处雅致的小桥流水人家,便在拓跋皇城外的十里处山中。
此时,茅屋内,靠窗边的小桌旁,拓跋飏正一杯接一杯喝着酒,面色沉霾,一双黑眸犹如两个漩涡,正酝酿着。
而他对面,坐着为他倒酒的人,正是冀安。
他小心的打量着主子,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日,拓跋飏忽然叫他出宫,也不说什么事,就飞奔至了这一处。
算一算,主子也有一年多不曾来过这处了。
眼见着一坛子酒都见了底,冀安赶忙劝道:“大王,酒能伤身。”
拓跋飏闻声,蓦地抬头,视线狠戾的定在冀安的身上。
冀安被吓得一哆嗦,尴尬得进退不得。
本以为下一瞬拓跋飏便会动怒了,却见他忽然自嘲一笑。
“冀安,孤王心里好苦,孤王居然觉得心里好苦”他边说边“哈哈”大笑起来。
冀安见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常态,不禁疑惑,在心里胡乱的猜测了起来。
蓦地,冀安想到了一个人。
“因为娘娘?”冀安问得小心翼翼,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相信。
他真的有些没办法相信,拓跋飏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
但,如今战事平稳,国家安定,她除了能想到凌无双,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拓跋飏讽味十足的笑声蓦地僵住,一双双眸迸射出明显的敌意来。
冀安被他盯得呼吸一顿,心里已经明了,自己猜对了。
他不敢得意,赶忙起身,跪了下去。
“属下知罪。”
妄自猜测君王的心意,当真是罪。
拓跋飏的视线并未移动,盯着已经没有了人的对面看了良久后,才掩去眼中的杀意。
“起来吧!”
“谢大王。”冀安忐忑的起了身,却不敢再坐下。
“坐吧!”拓跋飏轻叹了声,“你也怕孤王了吗?”
这世上的人,难道就都是畏惧于他的吗?
冀安在他的对面坐下,回的坦坦荡荡,“大王是君,属下是臣,哪里有不畏惧的道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