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了一声佛号,道:“无量佛,善哉!善哉!以老衲见解,可能蒲大松是生了什么变故,临时不及赶来!”
他微微地笑了一笑,一只手捻着胸前的念珠,道:“这件事,照规定蒲施主不来,就是放弃了资格,我等不必再候他了!”
南面亭内的那个老乞丐,呵呵笑道:“和尚说得好!只是那粒五岭神珠,却在蒲老儿手中,我们就是分出胜负,神珠不能到手,徒有‘神剑’虚号,何能使武林道上的朋友信服!”
话声方落,忽见老尼姑口中“咦”了一声,转身向峰下望去。
众人全是一怔,都顺着老尼目光望去。
在曲折的山石小道间,他们看见一个人牵着一匹驴子,在疾快地行着,驴背上还坐着一个人。
这一人一骑,在冰雪道上攀行着,看起来,真是惊心动魄,险象丛生。
老乞丐望了一眼,冷冷笑道:“蒲老儿来了,他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白衣文士看了一眼,秀眉微皱,道:“那青衣少年又是何人?”
他身侧那艳装少妇,却淡淡地一笑道:“谁不知道蒲大松这个儿子?江湖上人称‘西北星’蒲天河,大概就是这个人!”
老乞丐在一边了头道:“孙夫人,你的见解不差,正是这个少年,听说这少年一身内外功夫,已得乃父真传,不可轻视!”
白衣文士向下看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地道:“你们看,那蒲大松,莫非是生病了不成?”
这一句话,惊动了大家,仔细望去,果见驴背上的蒲大松,有些异于寻常。
他身躯几乎弯得全都伏在了驴背上,头上那一青呢的小毡帽上,落满了白雪,他竟不用手去打一下。
渐渐地这二人一骑,已走过来了。
蒲大松微微直起了身子,他喃喃道:“天河,你看见他们了?”
蒲天河这时也留意到,在“天池”断崖边上,立着的那几个人,当时就了头道:“我看见了,他们是谁?”
蒲大松手搭凉棚向上望了望,雪花几乎迷住了他的眼睛,他紧紧眨动着眸子,道:“你听我说……那个老花子,你可看见了?”
西北星蒲天河了头,蒲大松喃喃地道:“这花子就是东岳泰山上有名难缠‘行者帮’中的首领,此人姓贺名天一,人称‘铁手丐’,他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你要小心!”
蒲天河了头,他不由问道:“那个老尼姑呢?”
蒲大松咳了一声,道:“我的眼睛不大……听使唤了……你说的那个尼姑可是白面瘦长身材?”
蒲天河知道父亲功力已失去,自然目力差远了,当时看了看,头道:“正是,这尼姑身边有一对白衣男女……他们是一路的么?”
说话之间,他们已行得更近了一些。
蒲大松冷冷笑道:“孩子,今天你所遇见的这几个人,都是名震一方的奇人,那个老尼姑,乃是华山的‘多指师太’,我曾领教过她的身手,这个老尼姑最厉害的身手乃是一套‘菩提剑’和她囊中二十四粒‘沙门七宝珠’,不可轻视!”
西北星蒲天河黯然不语,他紧扣着缰绳,行抵天池下,蒲大松头道:“现在你背我上去,足下放慢!”
蒲天河答应了一声,当时背起了父亲,腾身向峭壁上落去,当时只觉得身轻如燕,起落有如鸿毛一般,比之昔日,真是不可以道里计!
蒲大松冷然道:“不要太暴露身形……放慢一!”
蒲天河顿时把足下放慢,暗忖父亲用心之细,他必是怕为对方几个高手,看出了自己的身法奥秘。
转念之中,已翻越到了天池之巅,蒲天河背着父亲,身形起落间,已落在了正中的茅亭之内。
这时,四亭的人物,一齐向着正中亭内施了一礼,蒲大松苦笑道:“老夫来迟了,尚请各位朋友海涵!”
一旁的飞云子打了个稽首,道:“蒲大侠别来无恙否?幸会!幸会!”
蒲大松坐在蒲团之内,此刻是虚汗淋漓,面黄如腊,他向着这个来自甫岳的高僧看了一眼,冷然道:“飞云子,老夫今日只怕再也难以招架大师你的‘般若神功’了!”
飞云子陡然一惊,他看着蒲大松道:“蒲大侠莫非有什么不适么?”
蒲大松无力的眸子,向四周看了一眼,慨然道:“各位不必气馁,我想人生焉有不死之身,老夫这一把子岁数,也差不多了……”
他咳了一声,指着身侧的爱子道:“小儿蒲天河,幸能随我赶到,他今天斗胆要代替我这个父亲,在各位前辈驾前讨教几手天下奇学……尚请各位手下留情!”
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了一惊!
各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少年蒲天河望去,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五岭神剑”之称的蒲大松,竟然如此托大,如此冒失。
想一想,的确是太可笑了,他竟然敢举出一个年方弱冠的孩子,来向在场这些高手挑战!
这些人物,无论是身份、年岁、武功……也都是和蒲大松相去未几,岂能同对方一个孩子交手?
所以蒲大松的这一篇话,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场面,这几位当前的老前辈,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皆忍不住微微笑了。
铁手丐贺天一嘻嘻一笑,道:“老朋友,你是说要我们与令郎交手?”
他笑声里,带出一些无言的愤怒。蒲大松颔首道:“要他向各位前辈讨教……”
贺天一一声狂笑道:“蒲大侠,你太谦虚了,想我等老朽东西,如何能是令郎对手?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那位华山的多指师太,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蒲施主如身体不适,这天池之会可以延期,如要贫尼与令郎讨教,却大可不必。”
言下之意,颇是胜之不武,不胜为笑,蒲大松焉能不懂其意。
他长叹了一声,目视着对方道:“不瞒各位,老夫不打算还能活着下山了……五年一会的‘天池之约’焉能随便改期?小儿不敏,这多年以来,已得有老夫真传,有道是父债子还,他都逃不脱干系的!”
说到此,他倚身柱上发出了一阵冷笑:“各位要是以为他是一个小辈,不肯讨教……却也未免太过小看了他……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儿此来,生死早已置诸度外……”
他这场豪迈的论调,确使得在场各人震惊!
蒲大松气吁喘喘地拍了儿子一下道:“天河,你来拜识一下各位前辈!”
说着用手指了尼姑一下道:“这位就是我说的华山多指师太!”
蒲天河躬身一礼,老尼身边那个捧剑的少女,却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受礼,多指师太忙合十道,“少侠不必多礼!”
说着手指身侧那个长身少女道:“此乃小徒杨采苹,今日随来,也让她长长见识!”
遂向采苹道:“还不拜见你蒲师伯及这位师兄!”
少女不由面上一红,她走上一步,冉冉向着蒲大松拜下道:“后辈参见师伯!”
多指师太遂又为其一一引见了在场诸人,采苹一二见礼,随后她抱剑退立亭内,一双妙目,却注定在蒲天河身上。
蒲大松这时又指向那一对中年文士夫妇,道:“这是嵩山‘紫焰神君’孙一鹤前辈及其夫人黄菊仙子甘纫秋伉俪!”
西北星蒲天河听父亲报出此二人姓氏,不由吃了一惊,这两个人他是久仰得很,不过今日还是初见。
当下,忙向前抱拳欠身为礼。
紫焰神君孙一鹤微微笑道:“蒲少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