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棵粉做成的饼,就以新鲜的马奶,蒲天河虽是不习惯,但是“入乡随俗”,也只好吃一些。
饭后,他把随行的衣物,装进皮褡裢里,放在马上。乌克兰一家这时已纷纷干活去了,这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有工作。
蒲天河步出帐外,正自心想那上官琴不一定会来,一念未完,就见远远一匹红马风驰而至。
马上的上官琴,红衣红帽,再衬着她座下的红马,人马一色的红,看来真是风姿飒爽,英秀脱俗,端的是个大美人儿!
上官琴远远看见蒲天河,不由玉手频挥道:“喂!快来呀!”
蒲天河打马而上,木尺子却笑立在一旁,打量着二人,连连头不已。
上官琴偏头看着木尺子,惊异地问着蒲天河道:“咦!这老头于是谁呀?”
蒲天河随口应道:“是马克兰门下一个寄食的汉人,我们走吧!”
上官琴低头一笑,一双小红靴在马鞍子上磕了一下,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早上我去屠庄主处辞行,可又看见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屠一夫了!”
蒲天河冷笑道:“他那只断手可曾接上了?”
上官琴了头,道:“接是接上了,却包扎着柳枝,反正半月之内,他是不能再干坏事了!”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这只怪我当时一念之仁,否则岂能还会有这畜生的命在!”
上官琴鼻中哼了一声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叫他知道我的厉害,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说罢抖了一下缰索道:“那厮既知我此刻上道,只怕还有歹意,我们还是快一走吧!”
说完带马先行,蒲天河紧紧策马,二马一路飞驰,扬起了滚滚黄沙,直向前道驰进。
不一刻已来到了滚滚的沙漠,前望漠地,一片黄烟,任何人也会望之却步,心生出一种莫名的畏俱感觉。
上官琴用手上的小马鞭,向沙漠里指了指道:“我们要横过这片沙漠,最少要走三天的路程;你可带了夜宿的东西没有?”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这个我倒忘了!”
上官琴撇嘴一笑道:“我一猜你就会忘记,我已经为你带了,吃的喝的你都不用愁了!”
蒲天河见她坐在马上,那种轻颦巧笑的样子,倒有几分与娄小兰相似,内心一时不禁兴出一些伤感,他暗暗思忖道:“那娄小兰此刻不知如何了?她是否已经把我忘记了呢!要是真的如此,我内心倒还安些,否则双方痛苦,未免太残忍了!”
想到此,那双炯炯的眸子,只是望着上官琴身上发呆,内心却又思念着,看来这上官琴,分明也是一个纯情善良的美貌姑娘,也是一个良好的终生伴侣,只是自己此刻心情,竟然不容许对她生出一丝情意,别说是自己对她生不出一些情意,即便是有此心情,也要赶快打消,否则就太对不起娄小兰了。
他思念及此,由不住兴出一些伤感,遂自把头低了下来。
偏偏上官琴纯洁天真,她哪里能了解蒲天河内心所想,当时被蒲天河看得垂下头来,羞涩地笑了笑道:“娄大哥……你的眼睛不好!”
蒲天河一惊道:“此话怎么解释?”
上官琴“噗哧”一笑,眼皮一瞟,微微地哼道:“老爱看人……”
蒲天河忙自镇定心情,笑了笑道:“姑娘一身大红,倒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上官琴道:“我早知道,是想起了令妹娄小兰了可是?”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姑娘太聪明了,我们快走吧!”
说罢催动坐骑,双双骈马直向大漠黄沙深处驰去。
这是一片广瀚的沙漠,沿途上渺无人迹,非但是没有人畜,就是连草地也看不到一片。
二人催马疾驰,中午时方,来到了沙漠丘地,只见数百个黄土沙丘,耸于黄沙之间,看过去就像是一座座的坟头!
这时烈日低照,仿佛就在头。炙热的阳光,真像要把人晒化了。几只大秃鹫“哧哧”地叫着,低空盘旋着,似乎想寻人而噬!
上官琴勒住了马缰,玉手挥汗道:“我的老天爷,我可是要下来歇歇了,再走别说是人,就是马也受不了啦!”说罢翻身下马。蒲天河也觉得热渴难耐,当时也飘身下马。两匹马不待主人牵行,就自己走到了沙丘旁边,借着沙丘的阴影凉快凉快。
上官琴自马身后面,取下了大皮袋,喂二马喝了些水,然后又取出食物,二人找了一处沙丘背影坐下来,饮了些水,吃了个饱。
蒲天河见上官琴这时摘下了帽子,以粉色汗中拭了拭脸上的汗水,她现出几分懒散地望着蒲天河道:“我睡一会好不好?”
蒲天河了头,他把草帽拉下来,遮祝韩目,也闭目养神。整整一个上午的奔驰,人马都有些倦了。
正当他二人似睡非睡之际,就闻得一阵马嘶之声传了过来,当他二人急忙望时,就见两匹快马,风驰电掣地由眼前疾奔而过!
坐在马上的显然是两个女人,二女之一是一个灰衣芒履的老尼姑,另一人,却是一个头戴马连波编花草帽,身着杏黄绸衣的少女。
蒲天河猛觉出那个少女,似在哪里见过,正想出声招呼,二马已带起了大片尘土,风驰电掣而去。
这时上官琴也发现了,她望着二马的背影,皱了皱眉道:“奇怪,为什么这几天,很多外来的汉人,都往蒙古跑?怪事!”
蒲天河问道:“姑娘可猜得出是为了什么事?”
上官琴微微一笑道:“要是这些人,想来打我师父的算盘,那可是妄费了心机了!”
蒲天河假装不明白笑了笑道:“令师又有什么好算计之处?”
上官琴向他一瞟,低笑道:“你是想套我的话是不是?”
她又把眼睛在他身上转了转,接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师父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哦?”蒲天河佯作惊异。
上官琴了头道:“一笔大财,听说是由青海得了两大箱珠宝,另外还有四颗价值连城的珠子!”
“四海珠?”蒲天河脱口而出,上官琴倒怔了一下,接道:“不错,是四海珠。你怎么知道?”
蒲天河了头,冷笑道:“这四颗珠子,闹得满城风雨,我焉有不知之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四海珠,竟然落在了令师的手中!”
上官琴一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是一件大隐秘,我妹妹已负师命,特别东去天竺,专程请天竺王来蒙古看宝,如果可能,这四颗珠子,要卖很多钱呢!”
蒲天河心中倒是一惊,表面并不现出来,微微一笑:“令师真不愧是理财专家!”
上官琴又道:“你来得真巧,也许你还可以看见那位天竺的王爷,我师父请他来蒙古看赛马,顺便观赏那四颗珠子!”
蒲天河了头道:“我很想拜识这位王爷。他也参加赛马么?”
上官琴头道:“也许参加,每年马会,来此参加的人极多,你会发现很多骑术精良的人!”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皱眉道:“不好,有人来了!”
站起身来,一拉蒲天河道:“我们快走吧!”
蒲天河向着沙漠里一看,果见黄沙滚滚之中,间杂着十数骑快马,马上各人,都披着一领黑色的披风,被风吹起来,与肩一般的平。
上官琴见状,冷冷笑道:“这些人是哈里族屠庄主手下的人,我们还是少惹他们为妙!”
蒲天河虽是心中气愤,可是外出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避之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