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去了机场。此刻,他正要登上飞机,于是最后给她发了条信息。
“两个月后,我会回来用最棒的水平为你拍摄!”短信的最后是这么写的。
杨璐顿时愣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凝滞了一般,心里异常失落,呆呆地坐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三、四节课的上课铃响起,她才恍然醒来似地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己的又一个好朋友就这样离开了她,虽然只有两个月,但是杨璐还是觉得惆怅不已。丈夫到国外进修,而自己的贴心朋友又纷纷离她而去,一想到这些,杨璐的眼圈微微有些湿润。
“也许我这辈子注定与孤单有缘吧!”她在心里这样自我解嘲着,默默地苦笑了一声。
她抬起头,出神地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空,似乎在寻找飞机似的。他,就这么说走就走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不能强求其他人留在她身边。
也好,这几个月,自己还是静下心来,好好带着学生们为考试冲刺吧。她默默地在心里念道。
就在杨璐沉思不语时,办公室里忽然传来女教师王萍的声音:“杨璐老师,你的电话!”她是语文教师,去年刚从师大毕业。
杨璐站起身来,轻声说了个“谢谢”,走上前去从王萍手中接过了话筒。
结果这个电话让杨璐着实吃了一惊。
电话是孙伟的母亲打来的。原来,孙伟今天早上离开杨璐的公寓后并没有到学校上课,而是直接坐上长途汽车回了外地的家。据他母亲说,孙伟决定不再念书了,反正他再怎么补习也考不上大学。于是就回家找点事做算了,不打算再回南通了。
杨璐心咯噔地就是一颤。首先她为孙伟这样放弃学业和前途感到非常遗憾,自己对他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而她隐隐感觉到,孙伟之所以这样离开,很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其次,经历了昨晚那羞愧的事情后,她一时也不知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孙伟,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离去了,杨璐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可是又一想,杨璐也渐渐放下心来,毕竟孙伟还是个孩子,做了那些错事,自己不去计较,应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再说孙伟家里很富,他父母说不定还打算培养他当个商人呢,自己没必要为他的前途操太多心。
放下电话,杨璐靠在桌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唏嘘不已。最近两天竟然连续出了这么些事,真让她感到头疼。
“怎么,杨老师?”背后忽然传来年段长郑古的声音,“身体不舒服吗?”
杨璐连忙转过身去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有点晕而已。”
“哦,是吗……”郑古点了点头,“那你多注意休息吧,最近天气变得快,容易生病什么的……”
“知道了,谢谢您关心,呵呵!”杨璐朝他微微一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郑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干瘦的脸上隐现出一丝着迷的表情,他的眼珠紧紧地盯着杨璐丰盈成熟的背影,快速地将杨璐婀娜的身形上下扫视了一遍。直到她坐回座位,他的目光还时不时地飘向这边。
谁也不知道,在郑古的脑海中,此刻的杨璐已经是身无寸缕了。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跃龙中学的校门口。
在陆续走出校门的学生中,一个男生突然欢呼地跳了起来。他正是孙强。
“真、真的吗?孙伟他走了!?”孙强拉住了杨璐的手,喜不自禁地问道,“他、他说过不再回来了,是不是?”
“瞧你,怎么高兴成这样?”杨璐嗔了他一眼,拉起他走向车站,“你堂兄辍学了,你怎么能这样幸灾乐祸?”
“不、不是啦!”孙强乐得有点合不拢嘴,“我没有幸灾乐祸啦!我只是在想,没有其他人干扰,这下我可以专心在家读书了嘛!呵呵!”
“可他这样悄悄走了,我真替他觉得可惜呀……”
“哎呀!走就走了嘛!别再提他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念书的人!”孙强兴高采烈地抓住继母的手臂,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跳着在前面走着,“我们赶紧回家吧!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响啦!”
“你这孩子,真是的!”杨璐瞪了他一眼,见他根本就不在意,依然眉飞色舞地拽着她往前走,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自己也打算把孙伟的事忘掉,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中午我们先不回家。”杨璐拉住了孙强。
“那、那我们干什么?”孙强奇怪地回头看着她。
“到武华新家里去!”杨璐皱了皱眉,“听说他被打伤了,我们应该去探望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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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华新朦胧地睁开睡眼,窗外已经天色大亮了。
看了看墙上的挂历,今天已经是周六了。自从周四晚上被打伤后,他在家整整睡了快一天。他的伤势并不重,只是碰破了皮,经过李茹菲的精心照料,他的伤口基本愈合了。
身体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了,可他内心的伤痕却无法愈合。一想到李茹菲那冷淡而尴尬的表情,武华新的心就隐隐作痛。他明白,他的所做所为对李茹菲伤害太深了,在她的心灵里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以至她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他,接受他。
武华新从被窝里坐起来,轻轻地伸了个懒腰,而后呆呆地看着房间的地板。
昨天中午,孙强和杨璐来探望他,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和短暂的欢乐,他也偷偷从孙强那里听说了孙伟出走的事,并且也为孙强感到高兴。可是他们一走,武华新又陷入了无聊和郁闷中。
整整一个下午,躺在床上的他都在苦恼着以后怎么和他的阿姨相处。后来,大约在傍晚时,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是个风姿卓韵的少妇,身穿灰色连衣裙,头上扎着个马尾辫,好象是李茹菲大学的同学,叫董文倩。在看望了武华新后,她就与李茹菲回到客厅说话去了。
武华新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发觉她们俩的关系非常好,简直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言谈中董文倩时不时地关心李茹菲的身体,还经常问她独自在家是否会感到寂寞什么的,具体的他也没听清楚,只觉得这董文倩好象特别关系李茹菲似的。
送走客人后,李茹菲进房间来告诉武华新,打算明天带他去市郊的温泉山庄修养两天。后来武华新才明白,原来那董文倩是来邀请李茹菲一起去泡温泉的,顺便也带武华新去疗养一下。
今天的早饭是在七点半开始的。经历了昨晚那惊险的遭遇后,李茹菲与武华新的关系好象没有发生任何改观,两人依然是在沉闷而安静的气氛中用了餐。武华新有时在心里忿忿地想,昨天他奋力救她的举动,本来完全打动了李茹菲冰冷失落的心,她明明已经不再讨厌自己了,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喜欢自己,可为什么今天她又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样子来呢?最后,他只得又将原因归咎于他以前的行为太过分了。
八点钟,楼下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喇叭。李茹菲拿起简单的行李,带着武华新出门下了楼。今天她特地将长发束起一个辫子,在辫结上打上一条白色的丝巾,矜持又大方,而身上依然穿着那套粉红色的职业群装,脚踏白色高跟鞋,看上去文静而高贵。
当二人来到楼下时,小广场上的一辆红色丰田轿车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在李茹菲走上前去时,丰田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一副鲜亮打扮的董文倩离开驾驶座,钻出了车门,笑着迎上前来帮着李茹菲提行李。
和昨天穿着一般相比,今天的董文倩打扮很是青春,武华新的心里咯噔地一下,不禁偷偷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