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快牵进屋里来吧!”大胡子一听倒乐了,“放心吧,早给它挡得严严实实,再说这春雨下得不算大,冻不到它的。”
“啊,冻不到啊?”香姐这才放心坐下,把大胡子逗得搂着她直乐,香姐脸又红了,拍他的手一下道,“我们庄户人家就是笨,比不上你走南闯北的什么都见过。”说话十分诚恳,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到让大胡子觉得自己玩笑得有些过了,道,“我就喜欢咱们香姐这样,心眼又好,人又实在、还能干,全杏林村、不对,全天下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啊!”
这话一出口香姐顿时臊的脖子都粉了,低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娘也说我笨。”
大胡子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道,“人啊,聪明有聪明的好,笨有笨的好,单看人喜欢什么样的了。”
香姐给他说得一阵头大,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弃,继续讲起了雨后要做的事情,“梯田两边的树坑都挖好了,咱们去后山找几颗树种在坑里,你说什么树好?”
“要我说啊,种上果树那是最好的,春日可以看花、夏日可以遮yīn、到了秋日还能结果。”
“嗯,我跟相公想的一样,只是这果树不知贵不贵?咱家的那几两银子够不够用?”
“果树的事情你就不用Cāo心了,相公我自有妙计。”
“不用花钱吗?”香姐奇道,大胡子一笑,“自然不用。”
香姐这才放下心来,又道,“家里种上粮食,要等到麦收才有钱赚;小鸡也得到了夏天头上才能下蛋;这几个月只能靠相公一个人打猎捕鱼,实在太累了,我想着要不去找针线的活计做做。”
大胡子立刻道,“你不用再找针线活计了,男主外女主内,你只要管好咱们家这些小鸡小狗和我的饭食就够了。”香姐一听,道,“那你多累啊!”
大胡子哈哈一笑,道,“我累些有什么,原来也是这样过的,不过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真是委屈了。”
“那有什么委屈的?嫁给你以后我过得快活多了,娘和二姐也多亏你照料,说起来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大胡子哈哈一笑,搂着她揉了揉,道,“你是我娘子,养着你帮着你家人不是应该的吗?”
香姐一想,觉得两个人刚才那样一说跟戏文里唱的似的,不由得也咯咯的笑起来,大胡子又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那匹枣红马不如就卖了,用卖马的钱买一头牛,还能落下是多两银子,你说怎么样?”
“啊?要卖了枣红马?”香姐一听就道,“不是还要还给山贼吗?”
大胡子闻言有些惊讶,香姐心地很纯良,虽嘴里说着山贼弄坏东西以后不还了,可心眼里总当那马是抢来的,用段时间能还就还,想到这里大胡子嘴角一勾道,“这枣红马是西域的品种,估计也是那些土匪打外面劫道抢来的,不还也是可以的。”
“这样啊……”香姐颇为踌躇了一会儿,最后道,“若是下面的田地确是养牛好,可咱家都是梯田,用牛耕地恐怕不便,再说你常常去镇上卖东西,若是有匹马以后也方便些。”
大胡子听她处处想着自己,心里一暖,道,“啊呀,还是香姐想得周到,我一时都没想到这么多。”香姐闻言正经道,“我是你媳妇,自然要替你打算。”
大胡子搂着她哈哈一笑,忍不住用胡子扎着逗她,又循着她的小嘴亲了一会儿才算罢休,香姐半晌才喘匀了气,不屈不挠的继续谈起了来年的情形,怎样打猎赚钱、怎样养鸡养鸭、怎样捕鱼,说了一会儿大胡子一拍脑门道,“差忘了,锅里还炖着野猪肉,我去看看火。”说完就径自下了坑。
早上就炖在锅里的肉早已熟烂,大胡子趁着热乎,用家里最大的瓷盆子装了一盆,用油布蒙好,披上斗笠穿着草鞋深一脚浅一脚的给孙家送去,回来的时候端着小半盆南瓜子,说是孙王氏刚刚炒好的,让他们夫妻俩尝个鲜。
进屋的时候香姐已经烧好了一锅水,让大胡子哭笑不得的是,她还是把枣红马拉到外间屋了,害得大胡子洗澡的时候还跟它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
不忙的时候一天过得真慢,等到山下雨雾中升起??炊烟的时候,大胡子和香姐已经吃饱喝足。燃了一盏油灯,香姐披着衣裳散着头发,边给缝着新鞋,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胡子说着话,下了两天的小雨在夜幕来临时终於停下,休息了两日的人们一面吃着晚饭一面期盼着播下的种子快快发芽,春来了。
43、落难老人和俊俏后生
香姐这天是被锯木头的声音吵醒的,大胡子没在屋子,披好衣服推开窗一看果然在外面干活。香姐打了个哈欠,道,“相公,你怎么这么早干活啊?”
大胡子道,“给枣红马做个马厩,老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香姐一听他这样说不禁有些发笑,马这种牲口就是精贵,都说马不吃夜草不肥,果然是一天到晚也住不了嘴,昨天快睡觉的时候就听见它嚼草料,还发出突突的响鼻,闹得两个人很晚才睡着。
“也是啊,看这天应该是个好天气。”香姐侧头看着大山东边,天边还是深深浅浅的蓝,只在最下面镶了一道橙色的边,因为春雨的缘故,气息温润而清新,虽然有凉,但已经不像之前那冻人了。
看着大胡子忙的热火朝天,香姐困意也走了大半,忙穿好衣服收拾了被褥,准备用外间屋存下的柴禾做早饭,谁知道刚出了里屋就尖叫出来,“你你你!怎么在屋子里拉屎!”
枣红马打了个响鼻把头一掉,理也不理香姐继续吃它的草料,把香姐气的,恨恨道,“下次再下雨就不把你带进屋里,让你在外面冻着。”
听得大胡子在外面一阵哈哈的大笑,最后把香姐自己也气笑了。好在马吃的都是草,拉出来的还是草,马粪不脏也不臭,大胡子笑了一会儿,忙拿土簸进屋箕把马粪收了出去,香姐让他放在菜园边,以后好给田地施肥用。
大胡子的木匠手艺很好,他四根碗口粗的槐木做桩戳在院墙最西边,有横了三根木头搭在东南北三面,将家里一块破旧的苇席一搭,就成了个最简单的马厩,这一忙日头已经爬上了半山腰。
吃过早饭以后大胡子就跟香姐说要去镇上一趟,“这才打的两只狐狸皮还要硝一下才能卖出去,家里已经没有芒硝了,我要去镇上买一下,顺便,咳……反正很快就回来,这天外面的地难走,你就在家好好歇一天。”
“你也知道外面难走,怎么这么着急呢?”香姐道,“赶明后的地干一些了再去不好么?”
大胡子道,“我练过功夫,地湿怕什么?再说明日地干一咱们也该找果树栽种了,你好好呆着,我后晌就能回家。”
香姐心知他说的没错,把家里的银子给他带了一两,又叮嘱了半天才放他走。
等大胡子一走,她忙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一遍,门敞了半天才还是觉得屋子里有粪味,后来干脆跑到院子里水井边打了水洗两个人的衣服。小黑吃饱喝足早已经生龙活虎了,因为前日土匪的事情,它现在很依赖香姐,没事就跟在她身边,不离左右。
也许是春雨的原因,院墙边有些草已经冒头了,老母鸡咕咕的带着小鸡找吃的,再加上后面林子里鸟儿叫的欢唱,小小的院子里也显得热闹了很多。
晾好了那几件衣裳,香姐收拾东西准备做饭,忽然见小黑狗挣吧着冲外面叫起来,那声音好像看见了什么陌生人,香姐心里咯!一声,还以为是土匪来要枣红马了,吓得忙把门插好,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声音,推开门缝一瞧,门口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她忙跑出去,小黑胆子更大,上去就闻来闻去,香姐也凑了过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