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好不容易等到轩辕家能平安到达应天,他就想第一时间冲到轻悠面前。现在织田亚夫的身份被彻底揭穿,以轩辕伯父的观念,肯定不会允许轻悠再继续跟织田亚夫在一起。那么,他只要帮助轩辕家在应天站稳脚,还怕轩辕伯父不把轻悠嫁给他么!
可是,这又遭到了大哥的阻拦。
“这都过了半个多月,她才来找你,你知道这意谓着什么?就在此前三天,她去了泸城,你知道吗?”
姜恺之心神一震,气得冲上前抓着姜啸霖,吼,“大哥,你为什么不早让我去见她?如果我早一步,她就不会去泸城!她去见了那个男人,是不是?该死的,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他转身又要跑,却被哥哥一把拉住。
那力道之大,两人的脚步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姜啸霖攥着姜恺之的大掌,青筋跳突,关节泛白,显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纵然天天练兵的大将军,却也挣他不开。
做为兄长,更是国民政府第一任大总统的姜啸霖,此时眉目重压,一身重权在握的上位者魄力惊人,不怒而威。
“恺之,你太沉不住气了。织田亚夫当年可以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讳,脱身为皇室婚姻的束缚。
他都敢放手让轩辕轻悠和家人在一起,独自面对张大帅那些穷凶极恶的军阀头子,你为什么不敢放手?
他都有耐心等,等着轩辕轻悠主动去找他。你为什就等不得?
光这一,你就不如织田亚夫,如何跟他争?”
姜恺之愣住,脑子才慢慢醒转过来。
“现在她终于主动来找你,跟你求情,你又倒回去追她。那么之前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将赴之流水。”
这时,姜啸霖终于松开了弟弟的手,退后一步。
“如果这样,你还要去追,那么这件事,大哥从此以后不会再插手。轩辕清华所在的医院你也知道,随便你怎么处置。”
说完,姜啸霖转身上楼,回了书房。
坐回椅后,他看到桌上那杯只喝了一小口就被放下的杯子,轻轻摇了摇坐椅,便探身将杯子拿回。
雪白的描花古瓷杯口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粉红色口脂印。
看她把自己包得跟颗球似的,半张脸都几乎埋在白色围巾里,的确像大弟说的,整个人像颗球似的臃肿可笑。
可是,那双怒瞪着他的眼眸,亮得惊人,也美得夺魂。
就着那印记,他仰首一口喝掉了咖啡。
似乎,连人也这样甜蜜苦涩。
……
楼下,姜恺之看着屋外茫茫大雪,没有再冲动地去寻人。
可是眉头却皱出两座小山,双拳在身侧握得死紧。
姜少言翘着二郎腿坐在西洋长沙发里,啪啪啪地不断打着火,笑侃道,“三小子,你可真听大哥的话,不愧是好弟弟。要不,咱俩来打个赌,看看你的小钢球会不会自动滚回来?”
姜恺之根本不理姜少言,迳自走到吧台边,开了瓶红酒,咕咚咚地喝了起来。
姜少言不住地挑衅弟弟,都被当成了耳边风,最后实在没劲儿,改为调戏家中的小女佣,没一会儿就勾搭上了一个新来的,上楼快活去了。
那时候,姜家大宅外,茫茫风雪中的轻悠,在发现雇佣的马车已经不在时,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但这时候,她被姜啸霖侮辱欺瞒,被姜少言挑戏逗弄的气愤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她到底是来求人的,为了这种无谓的事放掉大好机会,实在划不来。
小女子能屈能伸,有什么了不起的。
果断回头。
这一看,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雪埋没了。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回走。
将近大门时,被门槛上新结的坚冰一滑,就重重坐了下去,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瞬,姜恺之放下酒瓶子就冲了出来。
楼上,正在看文件的姜啸霖抬了抬头,目光在手边的空杯子处扫了一眼,又落回文件。
“轻悠,你摔疼了没?”
“还用问嘛,疼死了。你来试试!你们总统府的石阶都狗眼看人低!”
听着这熟悉的娇气抱怨,姜恺之积蓄了好半天的不忿,一下就烟消云烟,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恺之,你笑什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客人都走了老远了,也不派个司机来送送。你知道你们家有多霸道,把方园十里都给占了,车都不好雇。真是眼高于的高门大阀啊!”
“是是,我家的门槛欺负小姐您了。明天我就叫人铲掉,行了不?”
其实,他爱死了现在两人相处的气氛,发现还是大哥说得对。
要是自己主动找上去,她一定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他难受得要死。
“还是上楼去我房间,我让女佣给你揉些药油。不然,要是真肿起来,有你疼的。
轻悠想想,也着实不想委屈自己,便由姜恺之扶着上了楼。
女佣似乎是得了主子意,一直帮着姜恺之说好话,”……我们三少爷啊,可是这兄弟里最温柔体贴、专情深情的了。老爷和夫人也都最喜欢三少!要是小姐嫁进来,那就是最受宠的三少奶奶。不用像大少奶奶一样,管这些家里家外的事儿。想做啥都成。“
轻悠本不想搭理,也忍不住问,”做啥都成?那,做生意呢?“
女佣也有把年纪,应是在姜家服伺过数年的,有几分眼力界,”做生意啊,那好啊!小姐你是不知道,咱们夫人就是商家出身,现在还帮娘家管着几间大公司。那可巴不得能娶进个懂经商的媳妇儿,帮忙分分忧呢!您瞧,大少奶奶虽是大家闺秀出身,可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管家还成,要出去跟人谈生意,肯定没戏。“
轻悠奇怪,”那,二少爷应该成亲了吧?“
女佣动作明显一僵,啧嚅了半响,”那个,二少奶奶没住姜家,一直身子不好住在娘家养病,她家里是中药世家。呵,您瞧,这不正盼着小姐您……“
突然,墙壁震动了一下。
轻悠看到大床前挂的西洋画好像有晃儿,眯眼想要看清楚时,隔壁传来阵阵有节奏的撞击声,间或伴着高高低低的哼嘤声,女人的尖叫,甚至男人的调笑。
女佣的脸色尴尬充血,想要解释,却编不出话儿来了。
更夸张的是,那震动竟然从正墙后,发生了位移,往窗外阳台处飘去,更音更响亮。
”啊啊……少爷,求求您……“
”小南瓜,你想求少爷什么啊?“
砰砰砰——
”哦,哦……求少爷您,轻……轻……啊……“
”这样,够轻了吧?“
”呜呜……少爷,你坏死了!“
”少爷我还有更坏的,要不要试试?“
砰砰,砰砰——
”别,别再过去了,教人听见呢!“
”怕什么。我三弟一天到晚装纯情处男,我这做哥哥的必须得开导开导他,不然为了一个小钢球儿,天天打飞一机,多肾亏啊!“
”打飞一机?怎么会?三少看起来……啊哦,二少,你别,别这样,人家好羞的!“
砰砰砰,砰砰砰——
”小妖精,上了爷的床,就得照爷的水准来啊!乖,小腿儿再张开儿……“
轻悠已经满头掉黑线了。
女佣急忙收拾了东西出去找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