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荷包,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欲言又止。
豪叔心下气堵,虽笑脸不变,声音立马沉了三分,“我听说七小姐今年也过双十,未有婚配传出,更无恋爱关系,与我们家六公子又是患难之交,这其中情谊自然深厚不容他人说。
凭七小姐的条件,这要嫁予我们六公子,那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这样的好事儿,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我想二夫人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当然没人会嫌福气太多,可是就怕自己无福消受。
可这“条件”一说,让人直觉是在暗指轻悠四年前的那个“不清白”的谣言。
二娘说,“豪叔您说的也有理。可是眼下……”
豪叔立即截了话,哼道,“二夫人这还要推三拖四的,难道是嫌咱六公子配不上你家七小姐了?还是看不上咱们向家?”
茶杯被重重叩在桌上,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僵硬。
话说这按规矩,长辈谈事儿时,小辈都不能随便插嘴,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但向兰溪见这一番下来,自己这方不但没讨成好,反而越来越有逼婚讨人厌的嫌疑,心下本也虚得很,便立即出面打圆场。
“豪叔,您别这么说,我们是来求亲,不是来逼亲的。夫人,兰溪敢对天发誓,我是真心诚意想娶轻悠为妻,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当年我们同患难,其实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轻悠,不是我。若没有轻悠,恐怕我早就被……”
向兰溪竟然当众将四年前斗兽场的事说了出来,听得众人也是一阵咋舌,看轻悠的眼神儿又大大不同了。
姐妹们立即靠了过来,拉了拉轻悠的手,为她当年可怕的遭遇表示安慰。
轻悠心里却一阵尴尬,向兰溪没提荻宫光德亲王,但想要是众人知道那个养狗的人是织田亚夫,不知道大家会不人朝亚夫头上扔香蕉皮呢!
“兰溪,当年事已经过去了,你别说了。我想今儿个这事,咱们先单独聊聊,好不好?”
轻悠不忍太伤向兰溪的心,早在门口时就想趁着这机会,私下将事情说清楚,也免得再生事端。
哪知林雪忆立即打断了两人,“轻悠,之前都是我不对。不管你有多讨厌我,但兰溪的心意我很清楚。以前我是不知道,其实是你对他有恩,现在我知道了,也更理解他的心情。你可千万别因为我,而拒绝了兰溪,放弃了这难得的幸福啊!”
她说得字字恳切动情,若不是多数人都见识过她的真面目了,真会被她此时的苦情柔弱姿态给骗到。
“林雪忆!”
“轻悠,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我们都是多年的好姐妹,我实在不想因为那些误会伤了感情,未来咱们还要在向家一起做好姐妹,今儿长辈们都在,就看在大家的面子上,我诚心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就原谅我那一次,咱们言归于好,行么?”
林雪忆说着,就上前要给轻悠作揖拜礼,已然不要什么面子,表面示好实为居心不良地要将轻悠推进那圈套里。
众人心下着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轻悠咬牙死瞪着造作娇情的林雪忆,想要上前,就被二娘提前起身给挡了回去。
二娘上前就朝豪叔福了福身子,故意一扭腰身,借着身边扶持的丫环,将林雪忆别到了一边儿。
这场上都是长辈对长辈,晚辈对晚辈地说话,林雪忆被扫了场面子,也不能发作,只能对着二娘干瞪眼。
二娘即道,“豪叔,您老别生气。我们家经历先前一场大灾之后,家风家规也不像以前那么老迂腐。对于孩子们的婚事,咱们做家长的当然要把好关,可真心嫁与不嫁,还是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了。”
豪叔拧眉,“夫人说的对,不过……”
二娘忙接口,“豪叔大概有所不知,我家七姑娘就是脾气最倔性的一个。打小就发过誓,绝不做小,更不做平妻。为了她这个愿意呢,我家老爷和小七她娘,都由着她,故而才会托到今日成了大姑娘,徒让您们看笑话了。
可这婚姻大事儿,到底关系着孩子们的终生幸福。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小七儿,而且小七儿又是新时代的女孩子,脑子聪明,能力强,咱家能有今也多亏了小七儿的好手段才有今日的东山再起。”
“豪叔,咱们哪里敢看不起向家。这问遍十里八乡的,泸城应天两地,谁不知道向家乃一等一的豪门大家,比这国民政府第一家姜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豪叔这会儿听得很舒服,笑着直头,觉得对方八成已经服了软,才会殷情知礼起来。
“只是,之前我们在泸城和应天,都听说向六公子要跟林家大小姐林雪忆订婚了。这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而且现在也没听到退婚的消息传来。”
“您看,豪叔,想必向老爷子和荣先生荣夫人,都深知咱们家小七的心性儿。林大小姐与贵府六公子有婚约在先,这眼瞅着就要成就好事儿了,突然又跟咱们小七求婚,这于情于情都不太合适。”
豪叔却说,“这有何不太合适的,虽然现在提倡什么新文化运动,可那些过于散漫自由的混乱男女关系,根本就是不忠不孝。这大户人家娶妻纳妾,双喜临门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们家七小姐还是高攀,这只会给你们家添光,焉有不适之说。”
二娘接道,“呵,豪叔,您说的没错。可惜,咱们家小七儿当初发的可是毒誓,哪能说违就违了。何况,前不久林雪忆还专门到我家,为她心心爱爱的未婚夫向咱们轻悠说媒,端的可是你们向家六少***身份。”
向兰溪并不知道林雪忆早就来过,这一听,脸色大变,看向林雪忆的目光变得又冷又直,甚至带了恨意。
林雪忆也没想到情况会急转直下,轩辕家的这个二娘嘴巴如此厉害,而豪叔说是什么大总管,却前后被轩辕家的人压着,根本没占到多少便宜,也没法将事情速战速绝。
“且不说轻悠同不同意了,就是老爷和我们,也断不可能答应轻悠跟林雪忆共伺一夫。这不仅是对咱们小七的侮辱,更是对咱们轩辕家的奇耻大辱!”
最后四个字,直直喷向了林家叔侄。
那两人立马脸色铁青,扭曲抽搐个不停。
二娘一说完,旋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女人们齐齐向二娘竖大拇指,轻悠心里感激得很,也比任何时候都要佩服二娘了。不由也想到,若是自己离开家,有二娘帮着父母照看家人,也不用太担心了。
豪叔心下气愤,早知不该带林家前来,这会儿对方拿林家说事儿,他也不好直接回驳,只能给林家打眼色,让他们赶紧想办法说和。
林雪忆被向兰溪盯得背心发凉,虽心下不甘,却不得不上前,“轻悠,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就算我已经如此退让?可你就算恨我,至少也该看在兰溪这段时间为你做了这么多的心意上,也不能老是躲在母姐身后,给兰溪难堪吧?”
轻悠上前,“林雪忆,我也很想问你,是不是上次只摔了一摔,没招上我们家小八的扫帚神功,你现在一身皮又在犯痒了?”
林雪忆瞬间扭曲了脸,在小八吆喝着举扫帚过来时,硬绷着大家闺秀的门面,继续演苦情,“轻悠,你怎么能这么说。之前大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算了。可你不能把对我的气恨都撒在兰溪头上,你还不知道,之前在应天时一直帮你照顾你小叔的就是兰溪。兰溪为了你,又离开医学院,跟你到了泸城,帮你照顾小叔。这几年来……”
啪啦啪啦一大堆,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她林雪忆多么大方得体,忍辱负重地为自己心爱的未婚夫讨小妾,这般无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