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安抚了弟妹后,还是上了那辆瘪了屁股的福特轿车。
如此,卫将军分头招待两人的计划,彻底破灭了。
……
与此同时,沪城。
荣泽英杰一脸急色,三步并两步,来到元帅办公室外,获得批准后,立即推门而入。
屋内,织田亚夫正和参谋总长南云卫,对着沙盘讨论着进攻策略。
沙盘上霍然插着几个重要的地标:应天府,沪城,开封,金陵。
荣泽英杰即道,“报告,属下有重要情报。”
“说。”
两人头也没抬。
荣泽英杰脸色却很严肃,“刚才我得到消息,国民大总统姜啸霖正前往飞机制造厂视察。”
他看了下表,“他在半个小时前从总统府坐福特车出发,到达制造厂约计两个小时,而我们的飞机若是现在出发,只需要四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达制造厂上空,对其实施轰炸。”
织田亚夫和南云卫同时抬起身,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极亮的锐气。
荣泽英杰继续说,“今天姜啸霖去制造厂,多半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战斗机试制成功的消息,前去视察,同时也有鼓舞士气的作用。如果我们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个当头棒喝,对于打击他们的士气,必将是事半功备。”
三人目光闪耀,这个决策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元帅,之前我们的空袭计划是在下周一。现在……”南云卫开口询问。
两人都不知,织田亚夫在惊悟这个战机的巨大好处时,立即想到妻子现在应天,会否因此遭遇危险。
“元帅,此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您下令!”荣泽英杰重重行了个礼,神情激跃,眼中迸射出舔血的杀气。
织田亚夫心中纠结已极,那个樱花镇同飞行学院,完全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并不会受太大影响。而且,战斗机的飞行路线也不会从金陵镇上空过,即使飞行学院那里战火隆隆响,轻悠和轩辕家的人大概也不会知道,因为那里还隔着一排小山脉。
其实,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只是在说服自己。
荣泽英杰的这一声请示,让这个意外,成为了未来不可扭转的现实,同时也为接下来的华中大战埋下了一个令人唏嘘的巨大转机。
……
那时,姜啸霖的福特车上。
轻悠看着秘书长故意将前后排的隔音膜给拉了下来,不由瞪大了眼。
再转头,姜啸霖已经将文件端端正正地收进了黑色牛皮包里,朝车门上的一个隔层一放,嗑啦一声关上后,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暗藏玄机。
里面有金属光一闪而过,她确定那里应该还放着枪支。
“怎么突然回应天,这么快就舍得扔下你丈夫一人在沪城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轻悠被这一句话问到哽住。
姜啸霖没有看她,而是低头整理之前被故意挽起的西装袖子,动作优雅,十个指节修长有力,透露着贵公子特有的矜贵气质。
轻悠终于挤出一句,“这是我家的私事,不劳大总统您多管……关心。”
之前从锦业那里也隐约耳闻国民政府的安全保密局的事,现在,她算是领教了。
姜啸霖冷笑一声,“恺之还在江陵河边驻军,至今不知他深爱的女人在他奔赴沙场时,早就飞到大洋彼岸跟他最大的敌人结为连理。”
轻悠扭头直视,“姜啸霖,如果你想让我觉得愧疚,那么我要祝贺你,早在我拒绝他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深陷其中了。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更像个角落里见不得光的深宫怨妇,不嫌得瑟你的!”
最后一句,轻悠嘀咕成了北平的俚语。
姜啸霖被这直楞楞又精中有细的话给咽了一口,转头瞪过去,轻悠却已经收回了眼,摆弄起自己精致的小手包里的串珠儿,做起了手工。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够横,除了母亲,鲜有女人能在他面前保持如此轻松镇定。就连同床共枕好几年的妻子,也一样不敢直面他阴沉的怒气。
“轩辕轻悠,你不怕我扣下你威胁织田亚夫么?”
“我真心怕死了。早知道我就该晚儿出门,也不会上倒霉地在这阳春三月的天里碰上这么大个瘟神触我霉头。现在方知,国民大总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光明正大地打不赢了也要使些见不得光的流氓手段。”
轻悠转头,裂裂唇角,笑容假得要命。
姜啸霖呼吸变重,“你说的没错,我们做政客的从来也不比刽子手干净。但至少,我对大家,对老百姓,对我自己的家人朋友,我问心无愧!”
轻悠的手顿了一下,充耳不闻。
车内陷入窒息的死寂。
可是两人胸膛里的心脏,都在急速地擂动着。
汽车终于停下了,窗外立即传来孩子们的叫唤声。
姜啸霖动身开车门,轻悠先拉开了自己一边,说道,“大总统,恕我轩辕轻悠无能,我没有大总统的胸襟可以兼爱天下,也没有大总统您的无私,敢送自己的亲弟弟上沙场。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我能做的只是尽力保护好我的亲人,照顾好我最爱的人。”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来时,目光清亮纯澈,亦固执难解。
“在我的家里,没有国界,没有政派,没人种族歧视,只有理解和包容。”
姜啸霖顿时怔忡当场,心下翻涌不断,久久无法平静。
可不管这一刻心里的震动有多大,他也只能看着女人用力甩上了车门,转身时又笑容满面,一身温暖阳光,展臂迎向她爱的家人。
恺之,难道哥哥真的错了么?
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即就被向来自负毅志坚定的男人给抹掉了。
……
那时,沪城,东晁总司令部。
空军总司令报告,“元帅,还有一刻钟,我们的战斗机就要进入空袭目标区。”
织田亚夫看着详细的地图,了头。
南云卫等一干作战参谋,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无线电收报员正紧张地收发着信息,监控着整个空袭任务的实施进程。
突然,地图前的男人身形似乎猛然一震,转身冲进了他的休息室。
众人微讶,不明所以。
织田亚夫摇通了电话,“接轩辕大宅。”
接线员立即挂长线,三个同时运作,这是一条非常特殊的专线。
大约五分钟后,电话终于接通了,织田亚夫劈头就问,“轻悠现在哪里?”
他的左眼皮突然跳得很厉害,让他很不安,在胜利即将到来之际,他想到必须打个电话确定。
那头接电话的是在家带孩子的锦绣,“哦,是亚夫啊,轻悠她一早就带着小八小九去飞行学院送修改的飞行服了。”
“你说什么?”
电话里一声大吼,吓得锦绣急忙拿开了电话,男人的声音却非比寻常的激烈。
荣泽英杰满脸惊愕地站在休息室门口,听到织田亚夫的低吼声,有种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的错觉。
怎么会这么巧?
“该死的,马上调回战斗机组!”织田亚夫几乎失控地冲出休息室,对着空军司令大吼。
“元,元帅,这怎么可能?无线电通讯已经在半个小时前断了,目前我们只能确定他们大致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联系上啊!”
其他将领纷纷询问缘由,织田亚夫瞬即僵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