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潜入栽赃”
芍药在房中站定,回头问道:“韦兄,这要如何搜法”
韦小宝到了此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里地方不大,副帮主要海棠姑娘搜搜就是了。”
芍药点头道:“也好,海棠,韦兄这么说了,你就仔细搜吧。”
海棠道:“属下遵命。”
她目光朝室略一打量,这房舱之中,除了一张板铺,只有一张小桌,两把椅子,一目了然。可以搜查的,就只有床铺一个地方,这就举步向床铺走去。床铺当然已经收拾过了,床铺上,除了一个枕头,只有一条折叠整齐的棉被,海棠第一件事,就伸出手去,掀起枕头。这一掀,但见枕下银光闪动,赫然放着一个银色扁盒。韦小宝目中寒芒飞闪,暗暗切齿:“好个恶贼,果然栽到自己头上来了。”
海棠已经取起银盒,问道:“这是什么”
韦小宝在这一瞬之间,已经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道:“这是「森罗令」。”
芍药脸上神色大变,身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轻微的抖颤,失声道:“「森罗令」”
韦小宝泰然道:“副帮主要海棠姑娘再搜一搜,也许那件「青衫」也在铺上呢。”
芍药脸色苍白,问道:“你”
冷朝宗双手当胸,九指勾屈,双目炯炯,注视着韦小宝,已是大有出手之意。韦小宝瞧也没朝他瞧上一眼,只是含笑道:“副帮主难道没看见窗户洞开贼人如是有心栽脏,咱们都在厅上,他尽可从容布置。”
刚说到这里,海棠已经掀起棉被,只轻轻一抖,便见一件青衫,夹在棉被之中,被抖了出来,她口中尖叫道:“副帮主,在这里了。”
她抖开青衫,伸手朝右手衣袖一指,说道:“就是这件,这里有一个小洞,就是方才被我袖箭打穿的。”
芍药怒形放色,哼道:“韦兄说得不错,这恶贼果然想栽你的赃,这件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咱们出去。”
转身往外就走。
海棠一手拿着「森罗令」,一手搭着青衫,跟着芍药身后走出。冷朝宗满以为搜出赃物,副帮主一定会下令先制住韦小宝再说,但此时听她口气,似有袒护韦小宝之意。心中暗暗一怔,要知这位副帮主是太上面前的红人,他哪敢鲁莽出手当下缓缓放下双手,阴声说道:“总座,这该怎么办”
韦小宝淡然一笑,道:“东西既已在兄弟房里搜出,其余房舱,就不用再搜了,咱们出去再说。”
冷朝宗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镇定得很。”
韦小宝跨出房门,大家已经看到从总护花使者房中,搜出「森罗令」那件青衫。厅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得耸然动容有的人暗暗摇头,有的人看到韦小宝,目光之中已经流露出仇怒之色。海棠正在拿着两件东西,把搜查经过,向帮主报告。百花帮主徐徐说道:“会有这等事”
玉兰接口道:“属下觉得总使者不可能是这种人。”
芍药道:“三妹说得对,这一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百花帮主道:“咱们应该听听总使者的意见。”
当然,她们姐妹自然知道韦小宝的底细,只是此时是在众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神色。
海棠接口道:“总使者曾说他房中窗户洞开,贼人栽他的贩,但属下觉得看到的修长背影,可能就是他,属下方才因无证无据不敢直说出来。至于窗户洞开,固然可能有人穿窗进入他房里,布置赃物。但也可以说他从楼上飘身飞落,穿窗回转房中,藏好东西,再开门出来。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关窗,也许故意敞开窗户,万一被人发现,可以诱称有人栽赃。依属下之见,此事应该禀报太上,听太上发落才是。”
芍药怒声哼道:“但搜查房间,是韦兄提出来的,他在房中藏了东西,岂有故意教人去搜之理”
海棠不敢和她顶撞,只是说道:“副帮主说得也是,但这两件东西,明明就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总是事实。”
百花帮主目光一抬,朝韦小宝望来,说道:“总使者,贱妾想听听你的意见。”
韦小宝只觉全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他依然神色从容,满洒一笑道:“是非曲直,必有公理。在下觉得海棠姑娘说得不错,两件东西既在在下房中抄出,在下自然嫌疑最大,还是禀明太上,由太上发落的好。”
芍药听得暗暗焦急,死命地盯了他一眼,心想:“事情若不查个明白,就报到太上那里去,你还有命”
心头一急,忍不住道:“妹妹,我觉得这件事分明有人嫁祸,咱们应该查个水落石出,再向太上察报不迟。”
百花帮主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望望玉兰,问道:“三妹,你觉得如何”
玉兰沉吟了下,才道:“属下觉得总使者所待看法,极为正确。此事显系贱人嫁祸,太上圣明岂会不洞悉奸孽把事实经过,呈报太上,正是澄清此事的最好方法。”
百花帮主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二妹,总使者,咱们见太上去。”
随着话声,已经站起身来。芍药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能明袒韦小宝,只得撅着小嘴,跟随妹妹身后走去。
玉兰朝韦小宝抬抬手道:“总使者请。”
韦小宝潇洒一笑,举步走去。
玉兰随在他身后,海棠手上享着两件东西,跟随玉兰身后,另外几个人则跟在海棠身后,一阵风般朝第三层楼梯走去。三眼神蔡良看着几人走远,摇摇头道:“咱们头儿,会是行刺太上的飞鹰教奸细,我就第一个不相信。”
九指判官冷朝宗阴侧侧笑道:“人证俱全,难道还假得了”
他身为左护法,只要韦小宝出了差错,他就可稳稳的登上总护花使者的宝座,是以幸灾乐祸,惟恐韦小宝不是奸细。
三眼神蔡良冷笑道:“天下最笨的人,也不会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总座要是明知东西放在铺上,还会提议搜房还会领着人去搜自己的房他若真是刺客,从三层上飞落之时,随手一扔,就可把东西扔到江里去,何用再藏到铺上就凭这点,显而易见有人栽赃的了。”
他自然也并不是完全帮着韦小宝说话,他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总护花使者,落到冷朝宗的头上。与其让冷朝宗捡个便宜,还不如让韦小宝来当,盖两人勾心斗角,已非一天之事。
因为是在船上的关系,第三层自然要比第二层略小。太上住的是中舱,前面有一间起居室,放着几把紫擅交椅和一张太湖石桌面的小圆桌。里首一间,才是太上的卧室。起居室左首,还有两间房,门口绣帘低垂,那是帮主、副帮主的卧室。由此看来,太上卧室的窗户必然在船的右舷。韦小宝跨进起居室,百花帮主抬手道:“总使者请坐。”
韦小宝欠身道:“属下待罪之身,哪有坐的份儿”
正说之间,内室门帘掀处,两名花衣使女一左一右掀起门帘,太上缓步从门内走了出来。百花帮主、芍药、韦小宝、玉兰等人,一齐躬下身去,异口同声说道:“弟子即见太上。”
当然。只有韦小宝一人,是自称「属下」的。
太上目光徐徐掠过众人,颔首道:“很好,你们已经把刺客找到了么”
百花帮主道:“启察太上,「森罗令」和那件青衫是找到了,只是”
太上走到上首紫擅交椅上坐下,不待她说下去,就截着道:“找到了就好。”
芍药急道:“太上,那两件东西,虽是在总使者卧室中找到的,但弟子认为极可能是贱人蓄意陷害总使者,在他卧室栽的赃。”
百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