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爬满了皱纹,两鬓微白,脊梁稍稍有些弯曲。
“你们聊着,我们在外面等。”王处长和张副局长相互看了眼,很默契的转身离开。
“曹总你好!”赵泽君笑了笑。
事到如今,曹大鹏想硬也硬不起来,在生存和赌气之间,一个理智的成年商,很清楚应该怎么选择。
用比较俗气的话来说,敢做就要敢当,挨打就得立正,既然挑起了战争,他也必须承受失败的苦果。
曹大鹏一脸的疲惫,先冲乔欣龙微微一点,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说:“赵总,之前的事,是我办得不妥当,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老赵本来想挖苦对方一句,说什么‘你之前提的条件,我可没钱陪你’,话到嘴边,想想算了,对方既然已经认输,没必要再说这一类的刻薄话,自降身价而已。
于是只点了点,嗯了一声。
赵泽君这么做,比出言挖苦更落曹大鹏的面子,曹大鹏求助似的看向了乔欣龙。
“你别看我,你儿子但凡真把我当大哥,听我一句,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乔欣龙抱着胳膊,躺在床上悠悠的说。
“哎!”曹大鹏的叹了
气,只觉得一身的疲惫涌上心
,蹲在了铁栅栏边上,就像一个进城卖菜,走累了蹲在路边的老农民。
这个姿势,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
上一次蹲在路边,还是他老婆生孩子那天。
曹大鹏记得很清楚,那天冬至,下雪,他手就剩三百多块钱,新开的小饭店没存菜了,要么去医院
钱,要么去买菜。
他当时蹲在路边,和今天一样,感到绝望和无助。
最后一咬牙,把钱买了菜。
80年代末的医院,不会因为不钱,而把产
赶出去;但是菜市场里的商贩,不见到钱,是不会给他猪
和蔬菜的。
从那天开始,曹大鹏就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从小宠溺着,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自己也变了,赚钱比什么都重要,没钱比什么都可怕,没钱,就没家了。
“哎……”曹大鹏叹了
气,脑子里回想起很多很多事。
一支烟从栅栏后面递了过来。
曹大鹏吃惊的抬起,看着递烟给他的赵泽君。
愣了好几秒,才忙不迭的接过烟,然后掏出打火机,先隔着栅栏,给赵泽君点上。
“曹总,我们之间的事,算不算结束了?”赵泽君淡淡的问。
“结束了,结束了!”曹大鹏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忙不迭说:“赵总,是我教子无妨,是我昏了
!您大
大量,指点我一条路走,你说要赔多少钱,我就赔多少钱,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钱就算了,我也不缺那几个。”赵泽君挥挥手,“曹总,事到了这一步,你的买卖恐怕是开不下去了。”
“哎,赵总,就没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曹大鹏几乎是在哀求了。
“既然了,谁都救不了你。”赵泽君淡淡的说。
曹大鹏又是一声声的长叹,认命的点点
。
“但是路还是有的,你如果愿意配合政府调查组,戴罪立功,我想,应该不至于坐牢。”
“怎么待罪立功?”
“帮着调查组,顺藤摸瓜,断掉制造地沟油的大窝点。这件事嘛,我也可以让博客中国给你宣传宣传。另外,你这几家店,全部卖掉,也应该有不少钱,捐出去吧。”赵泽君说。
“这个……”他回看向乔欣龙。
“我看是个好办法。根治源嘛,你主动配合调查组,调查组立了功,自然皆大欢喜。捐了钱,平息点民愤。赵总给你指了一条康庄大道。”乔欣龙点点
。
“好,我!”曹大鹏咬牙一点
:“赵总,那以后……”
赵泽君呵呵一笑,打断了他。
隔着栅栏,拍了拍曹大鹏的肩膀:“曹总,你吃了不少苦,也害了不少,钱呢,也没少赚,就是捐几个店,你一家
子还是能过得不错吧。差不多,可以退休了,关了店,带着剩下的钱,离开浙省,找个其他地方,好好花心思教育教育儿子吧,要不然,钱越多,越是害了自己。你说呢。”
面对着这个年龄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年轻,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曹大鹏却提不起丝毫对抗或者不满的
绪,只剩下
的疲惫和无能为力。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说。
“哎……”一声长叹,回在拘留室的走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