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儿。好冷好黑好可怕……谁来救我……连大哥……云卷!你怎么现在才跑来?!大家找你找得……连大哥……我好冷、好冷……黑暗,冰冷得让人窒息的黑暗!她好冷……傻丫头,为什么要躲起来?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得快发疯了,你吓死连大哥了……都是我闯的祸……怎么办……爹地妈咪一生的心血可能都会毁在我的手上……我该怎么办……傻丫头,不是还有连大哥吗?你平时不是常跑来找我的吗?怎么这种关键时候反而自己跑了?我不敢……现在变成这样,我不想再害了连大哥……所以就丢遣散费吗?真是傻乎乎的笨女孩!难道你连连大哥都不相信吗?我……真是让人担心的丫头!连大哥……连大哥……别离开我……我怕……傻丫头,我不会离开的,我永远不会离开的……连大哥……少女双眼痛苦地紧闭着,白玉般眉心凝着细细的皱纹,莲粉的唇瓣流出细细的呻吟,困扰在梦境中,那深沉、寒冷的黑暗中的无助好可怕;可是,那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淡雅温暖男子,她还想再多看他几眼呢……“卷卷……”一个年轻冷柔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近在耳边,却不是她渴望的那一个。“唔……”少女嘤咛一声,转个身。“云卷……”声音锲而不舍,同时一只沁凉的小手拨弄着睡眠中的少女。
第29节:多想说爱你
“唔……走开!我要连大哥……”少女随便踹出一脚,让烦人的苍蝇滚边凉快,同时翻身喃语着,翘长的睫毛下渗出滴晶莹。“夏侯云卷?”低头险险避过飞踢过来的玉腿,这回声音带了忍耐。谁在吵我,不要推我,我还要和连大哥说话……少女小脸儿挤成包子,坚决不肯从睡眠中转醒,于是一腿之后,又拍出一只纤纤玉掌——“啪!”中标。“夏侯云卷!”暴喝!“咚——”沉睡中的人儿悚然惊醒,滚落地上的同时,深宝石蓝的眼儿睁得大大的,茫然而有些惊吓地看着放大在眼前的一张清秀脱俗的俏颜。见她张开眼,俏颜的主人直起身,双臂环胸高高在上地睨着她,冷凝的容颜上,一片突兀的淡红掌印却硬是破坏了那份冰冷的气势,有儿可笑。“呼……吓了我一跳!”看清对方后,夏侯云卷拍拍惊魂未定的心,埋怨地白了好友一眼,轻巧地起身,揉着跌痛的柳腰坐回贵妃椅,“痛死了!”令狐宠儿嘴角微微地抽搐一下,“我更痛,还很没面子。”“啊?”夏侯云卷抬头,看到宠儿脸上的印痕,惊讶道,“你打架了?”令狐宠儿是她来到英国留学后认识的朋友,因为在一场群架中同被当做攻击的目标,两人协力合作漂亮地解决战斗,从此成为了好朋友。很稀奇,两人同是冷淡性子的人,却意外地投缘,现在同住在伦敦郊外她名下的一幢独立洋房里。“我好心救某个好像被噩梦折磨得很痛苦的家伙逃出升天,结果却好心没好报。这个结果告诉我们:做人要见死不救!”令狐宠儿撇嘴。夏侯云卷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摸摸俏鼻,含糊地道:“谁叫你破坏人家的美梦……”“夏侯云卷!”柳眉倒立,令狐宠儿一双小手捏上她白嫩的软颊,目标——大饼!“我错了!我错了!”夏侯云卷连忙投降地举起双手讨饶。没辙地白了她一眼,令狐宠儿倒杯刚煮好的薰衣草茶交给她,然后自己端了一杯也在贵妃椅上坐下来,随意地问:“喂,那就说说你刚刚做了什么美梦吧?鬼哭鬼叫得凄惨!”听到宠儿的问话,云卷抱着薰衣草茶的小手微微一颤,笑容僵硬在唇角,蓝宝石般的眸子浮起淡淡的忧伤,她沉默了会儿,就在令狐宠儿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轻描淡写地道:“我又梦到他了……”令狐宠儿愣了一下,看着好友出神的样子,她轻轻问:“你又在想他了?”云卷淡淡一笑,莲朵般的笑容散着不经意的愁,“常常想,不停想,非常想……”唉,怎么可能不去想……令狐宠儿看了她一会儿,叹口气,“傻瓜!既然那么想他,干脆回去嘛。”轻轻摇摇头,云卷扬起一朵可怜兮兮的笑容,“我不敢……”在好朋友面前,她的脆弱与胆怯暴露无遗。令狐宠儿翻翻白眼,“那只是他小侄女的一面之词,你居然连证实都不证实一下,就落荒逃到英国来,这实在太不像你的个性了。丢人!”这位好友平日处理任何事情都干净利落,怎么偏偏在处理感情上成了超级大逃兵,最没骨气的那种——不战就跑!
第30节:多想说爱你
“我……”云卷无言。“唉……你真是……”宠儿再叹口气,摆摆手,“算了,感情的事旁人说再多也没用,只是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况且,你根本没告诉他你喜欢他。别说我没提醒你,万一他将来真的娶了别的女人,你不要后悔得想死就好。”说完,宠儿出去了。夏侯云卷端着马克杯,漫步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拉开了窗。冬日的伦敦郊外,傍晚时分总是十分宁静,日头西斜,将晚霞洒红了西天,连青灰高空上的云朵都染上了淡淡的绯色。日光已经不似正午那般明亮,变成了柔和的金黄色,洒满宁静的街道。今天,就在刚刚,她又梦到他了,就像每次睡着时那般,她梦到了他——连靖涛,那个深刻烙印在她心脏深处,随着她的心跳共存的淡雅男子。是的,她现在在英国。两年前,十八岁生日的那晚,为了他,她连夜狼狈地逃离了美国,逃离了那个有他在的地方。可是,记忆和思念却不肯放过她。在英国住了两年了,却每每一失神,他的音容笑貌就鲜活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每每一闭眼,关于他的记忆就全重复在梦境之中。云卷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望着窗外金色的一景一物,任由记忆追随着刚刚那记录着十七岁那段多风多雨的日子一隅的梦境,带着她再度走回到往事……被兄长和父母联手推上夏侯集团继承人的位置,她当时不过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小女生,为此,她气得发了好大的脾气。但是,被暗算的怒火没有持续太久,至少没有持续到足够支持她把那四个“妹妹诚可贵,自由价更高”的兄弟找回来修理到气消。不是她不想,而是局势不允许她如此做,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生气了。当她以继承人的身份正式进入夏侯集团担负起责任时,反对的声浪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毕竟她太年轻了,甚至没有成年。虽然之前她一直在集团里学习,并且获得了好评,但,毕竟那是不同的。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前途交给一个连牙齿都没长全的小鬼,何况她还是个黄毛丫头!而外界也对此众说纷纭,有人说她的父母疯了,有人说夏侯集团要完了,有人说……总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于是,她陷入了找不到天日的漩涡中。董事会众董事的质疑、反对,职员们的不服气,竞争对手的瞧不起,传媒滴水不漏的围追堵截……然后,股市开始动荡,夏侯集团陷入了风暴之中。那段日子,她觉得自己就像陀螺一样,转呀转的,根本不停,而她的父母却大权撒手后,潇洒地环游世界去了,仿佛夏侯集团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在这种非人的日子下,好几次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但是天性中的倔强骄傲让她不肯退缩。而在这种时候,始终站在她身边的,就是连靖涛。他守护在她的身边,为她排忧解难。他从来不会口若悬河地引经据典鼓励她在逆境中坚强地奋斗,他只是很安静地站在她的背后,当她需要的时候伸出支持的手、提供一个憩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