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在傅武轩的世界里,这便算作很高的评价了。
闻言,周耀鸣不干了,只见他拿杯子敲了敲桌子,大胜抗议道:“拜托啊武轩,你从哪里看出那个女人不错的?”
傅武轩的肩章在灯光下散发着微微的光亮,他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他按着家中老爷子的指示一路走下来了,无形之中,他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变得特殊起来,他只消一句话便举足轻重。
李邱翔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也算是小有成就;周耀鸣则是直接跑国外去注册了个公司,待到公司走上正轨,在美国上市以后才风风光光地回来。
霍秦和顾维倒也是上了军校的,但各自也都因为某些因素最终没能继续下去。
可以说,他们对傅武轩那种特殊的情绪就好似是他帮助他们达成了家里长辈的心愿,继承了各自家里老爷子的事业,所以或多或少,傅武轩在他们几个人当中无形地变得更加重要起来了。
谁也没看清傅武轩是怎样办到的,只知道那原本一直在周耀鸣手里发出刺耳声响的杯子眨眼间就到了傅武轩的手里,他朝一脸莫名其妙的周耀鸣一笑,慢条斯理地道:“你不外乎在为秦觉得不值。”
一直隐藏着的心思被傅武轩一语道破,周耀鸣别过头低声咒骂了些什么。
“不值?”杨辰雪反问道。
“你看不出来那女人不喜欢秦么?”顾维倒也不避忌什么,看了一眼傅武轩,直接解释给杨辰雪听。
杨辰雪看向周耀鸣,眼里似乎很是不赞同,他们俩的眼神只在空中对质了一秒,很快,杨辰雪别过头看向霍秦,慢慢说道:“感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傅武轩朝杨辰雪举起酒杯,“说得好,敬你!”
杨辰雪也不跟他客气,举起酒杯又一口气干了一杯,动作很是潇洒。
霍秦一只手抚着额,嘴角慢慢晕开一个笑,那笑容跟他平日的笑都不同,带着些许旁人察觉不到的温情。
“或许就是她了。”他的声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什么?”离他最近的李邱翔问道。
霍秦抬起头,一字一顿慢慢地说:“一、辈、子。”
***
霍秦回到房间时安言静已经醒了,脸色却还是不大好。
“药带了么?”霍秦的眉头紧紧蹙着,身上的酒气很重。
安言静低眉顺眼,识相地不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在在包里。”
霍秦一言不发地取过药瓶,又倒了一杯温水,一起递了过去。
吃过药,安言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霍秦的大手缓缓贴到她的胃部,一下一下慢慢地揉,安言静似乎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比那折磨人的胃疾更容易灼伤她。
“谢谢。”她只是想打破这让人不知所措的安谧。
“言静”他低声唤她。
“嗯?”安言静抬起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
霍秦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从未有过这样一个时刻,想要不顾一切的逃开。她的眼睛就好似是最致命的毒药,只需要一秒钟,就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死去。而他,似乎也不能幸免,正在一沉溺其中,并且一丝想要爬起来的欲|望都没有。
“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他顿了顿,投在她眼眸中的目光灼灼,“就我们俩”
面对面的姿势,他自己的情绪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同样也可以毫无阻拦地将她眼里闪过的所有反应一丝不落地捕捉到,错愕,惊讶,不可思议,惊慌,还有惧。
呵,惧?她又该怕什么?
安言静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说“一直”,他说“就我们俩”,那么是否就是她理解的那样,只有他们俩,直到永远,或者说一辈子?
可能他想说的是,他们可以结婚。
胃里的灼烧刚刚退去一些现在又愈演愈烈起来,而她的心更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疼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结婚”两个字在她脑海中无休止的重复着,一遍一遍,重复叠加,慢慢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叫嚣着,疼,她好疼。
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她还是害怕的。
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怕那两个字。
结婚?
她可以么?
“你什么意思?”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字都好似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才能说得清楚,心里一直悬着一口气,就好似只要一松,就会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你觉得呢?”霍秦冷笑,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依旧注视着她,只不过,那目光中逐渐带上的寒意。
两两对视,安言静几乎不能自持,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会一瞬间就好似冰火的转变般差异如此巨大?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的反应已经给出了最诚挚的回答——她不愿意。
霍秦不知道自己心底那微微刺痛,是因为失望,还是别的什么。亦或者可以说是,伤心?
呵,他竟然还会伤心?
“我”
安言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嗓子发干,嘴皮似乎都黏在一起了,一牵扯,就是皮开肉绽的难受。
她急急忙忙想要解释什么,霍秦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很轻。
脸上一凉,她这才发觉原来终究是哭了。只不过,这泪又是为何而落的呢?
他低下头,指尖还带着她的泪珠,凉凉的,不似她身上的暖温。
“霍秦”
她的话被他关上的门,永远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一门之隔,她的泪愈发汹涌了。
为什么?明明是她拒绝他了,为什么她还会如此心痛呢?
☆、霍 秦 ,我怎么了
霍秦大概是当晚就走了,安言静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只觉着好似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
而他们俩就像渐行渐远的双向线,再也看不到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李邱翔来敲门时,安言静还蜷着身子坐在墙角里,头埋在膝盖间,脸上还依稀看得出泪痕。倒是没再哭了,可是她还是会觉得眼眶隐隐发热、发酸。
耳畔似乎有人在唤她,很是焦急的发声催促。
“哥”她终于是看清眼前的人,哑着嗓子叫他一声。安言静觉着很想对李邱翔笑,很想告诉他她没事,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伪装了。
“言静,你不舒服么?怎么坐在地上?”
李邱翔急急忙忙地去搀着她的手臂想要将她带起来,安言静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却不料保持这个坐姿已经一整晚了,她那双腿早已麻木得毫无知觉,脚下一软,就要直直倒下去。好在李邱翔的臂膀足够她依靠,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到李邱翔身上,安言静试着活动了一下脚,她似乎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地流通,虽然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倒也不至于像是觉着那双腿好似不属于自己那般空落落的。
床头还搁着半杯水和一盒药,安言静拿过那药盒,干吞了两颗药片,冲李邱翔虚弱道:“我没事的,哥”
李邱翔突然没有勇气去直视安言静的双眼,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好”,迅速别过头。
回行的路上,安言静窝在后座一直昏睡着,李邱翔不敢把车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