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尖嚎声忽然一滞，被那柄钢刀塞住嘴
，
中充满了鲜血的腥甜和金属冰凉而辛辣的味道。
谢艺翻过钢刀，用刀背敲下使者一整排已经摇动的牙齿，然后道：“她在哪里？”
使者浑身发抖，他失去了一条腿，中
碎的牙齿混着鲜血流淌出来。
“你不会感到痛。至少现在不会。”
谢艺拿出一枚铜铢，拍在使者脖颈后。
使者浑身震颤了一下，铜铢嵌
椎缝，身体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失去了疼痛的知觉。
“她在哪里？”
谢艺一边问，一边拿起使者的手掌，抬起他的食指，像削水果一样，削去他指上的皮
。他的动作很专心也很细致，就像镂刻一件艺术品那样用心
细。
寂静中，只有刀锋剔过骨骼的沙沙声。使者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刀锋下被削出白森森的骨骼。忽然他疯狂地嚎叫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在哪里？”
谢艺放下使者已经成为白骨的食指，然后抬起他的中指，再次削下。
“没有这个名字！”
使者鳄鱼般的长吻淌出血沫，眼角瞪得几乎裂开，狂叫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没有！从来没有！”
“或者你会记起来。”
谢艺平静地说道：“她是碧鲮族
。很久以前离开了南荒，大概十五年前又回来了。带着她的
儿。”
“是碧
！”
使者嘶声道：“碧鲮族的碧！她死了！”
谢艺眼角跳了一下，“怎么死的？”
“她是巫王的姬侍！几年前病死的！”
“她的儿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还有个儿！”
谢艺停下来，“她的尸骨在哪里？”
“没有！没有尸骨！”
谢艺不再询问，他提起刀，一刀斩断使者的脖颈。
那枚铜铢跳了出来。谢艺接过铜铢，小心地擦拭一下，放在
瘪的钱袋里，然后离开。一颗夜明珠从使者无
的尸身掉出，转动着滚到谢艺脚边，那个男子却看也不看。
程宗扬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他与同样面无色的祁远对视一眼，低声说道：“你不是说他在军队里待过吗？那家伙待的不会是军法处吧？这样直接的刑讯手段，怎么可能是一名军士？”
目睹了镜中的一幕，祁远喝的那酒已经全变成冷汗流了出来，他艰难地擦着颈子，小声道：“他这是杀星下凡……亲娘咧……”
说着他打了个寒噤。
程宗扬呼了气：“幸好他不是敌。”
谢艺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
，众都猜想谢艺身份不是落魄文士那么简单，这会儿见识了他的手段，两都不禁心生寒意。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进地宫，寻到鬼王峒的使者。好在他和鬼王峒是敌非友，否则有这样一个敌，未免太可怕了。
无论谢艺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与鬼巫王为敌。敌的敌就是明友──希望这！法则在南荒还适用。
沉默一会儿，程宗扬道：“朱老的气你倒学得挺像，那老家伙呢？”
祁远咧了咧嘴：“朱老在宴席上啃了条鹿腿，没烤熟，又闹肚子了。”
程宗扬收起灵飞镜：“刚才看到的，除了云老哥，跟谁都别说。”
祁远了，忍不住道：“他找的那个是谁？”
“谁知道呢。”
程宗扬呼了气，“希望那位鬼巫王运气够好，不要让他逮到。”
雨仍在下着，只是从急雨变成了蒙蒙细雨。被雨水冲刷过的岩石莹白如玉，一洼一洼积着浅浅的水。程宗扬走出寝宫，吸了一山间清新的空气，用力舒展了一下肢体，一身轻松地走雨幕。
鬼王峒一行葬身地宫，使他们少了一个最危险的敌，一直压在心的危迫感像一块大石落了地，程宗扬心
顿时轻松许多。
“已经起来了？”
凝羽碎的腰甲已经去掉，穿着便装，在窗前用丝帕抹拭着她的弯刀。听到程宗扬的声音，她抬起，绽开一个微显僵硬的笑容。
程宗扬按了按她唇角的笑纹，小声道：“你该多笑一。整天冷着脸，容易变老。好些了吗？”
“不知道乐姑娘给我用了什么药，”
凝羽道：“伤势已经痊愈了。”
程宗扬一怔，“是吗？”
“哪有啊！”
乐明珠跳出来，她嘴里还咬着鱼，含含糊糊道：“我只是给凝姐姐服了些丹药，让她不再吐血，离痊愈还远着呢。喂，那些坏蛋呢？”
“不用担心，祁远已经带去封
了，连只耗子都出不来。”
“啊！”
乐明珠惊叫道：“把封住，下面的不就全死了吗？”
“怎么？你还想留活？”
乐明珠顿足道：“下面还有好多隶！”
程宗扬迟疑了一下，“那也是鬼王峒的隶。”
“可他们是无辜的！不行！不能封住！”
“那怎么办？我们在守吗？”
“对啊，在守着。他们饿得受不了就会出来，到时我们就把那些坏蛋一个一个逮住杀掉，救出那些隶。”
程宗扬说服不了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小丫，又不能告诉她地宫里已经没有活。
“等他们出来很难吧。”
凝羽在旁边平静地说道：“如果他们吃隶，还能支撑很久。”
乐明珠吓了一跳，连嘴里的鱼也忘了咽。
程宗扬岔开话题，“正好我有事找你。”
他取出使者遗落的铁盒，“你能不能查出来它的毒
？”
乐明珠被那个吃的话题说得倒了胃，苦着脸吐掉鱼，接过铁盒。
程宗扬拉起凝羽：“你该多跟接触些。云老哥在前面宴请白夷，我们一起去。”
“宗扬，”
云苍峰笑呵呵拉住程宗扬的手，说道：“过来，见过白夷族的新族长！”
樨夫换了一袭素服，眼睛哭得红红的，一脸哀戚。她敛衣向程宗扬施礼：“亡夫不幸身故，若非诸位援手，我白夷族……”
程宗扬暗赞这变脸比翻书还快，若不是知道她的底细，准教她瞒过了，以为她与丈夫意重。
程宗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恭喜夫接任族长。咦？”
他抽了抽鼻子，疑惑地说道：“哪里有
怪味？”
樨夫哀戚的面孔微微发红，连忙垂下颈子掩饰。程宗扬拉着凝羽在席间坐下，给她剥了颗橘子，一边道：“我记得橘子九、十月间才成熟，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有了。”
樨夫柔声道：“南荒瓜果四时皆有……这柑桔请客慢用。”
程宗扬手肘不经意地一抬，撞在樨夫高耸的上。樨夫花容失色，露出痛楚的表。
程宗扬若无其事地把橘子递给凝羽，“你不饮酒，吃水果。”
凝羽接过橘子，目光在群中游移。席间大多是白夷，云苍峰和苏荔坐在客席作陪，祁远则混在群中，说起白夷的湖珠赞不绝，引得那些白夷喜不自禁，纷纷取出佩戴的湖珠让他鉴赏。
云苍峰笑道：“这祁远好才，连白夷都对他一见如故。”
程宗扬道：“白夷的商路有几成利润？”
云苍峰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