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殷红。她娇俏地咬着唇角,脸上满是柔媚的笑意,似乎丝毫不觉得痛楚。
程宗扬小心地拔出海螺,一缕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沿着她白的双腿淌到光滑的蚌壳内。
一怒意顿时从程宗扬心底升起,他早觉得阿夕的
形不对,却没想到阿夕背后的纵者竟然这样残忍,完全不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海螺笋状的端尖硬异常,不小心扎到手上也会受伤。可阿夕不仅用它来自慰,还不断让小紫用力,如果继续玩下去,很可能会被捅穿身体。
程宗扬用一块巾帕塞到阿夕,止住她的出血。看着花苗少微微颤抖的唇角,心
的愤怒越来越强烈。
那个控者一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让自己也放松丫警觉。程宗扬不明白,那个为何会在这个平静的午后突然显露出残忍的一面。
阿夕背后的纵者,他原以为是谢艺。但他当着自己的面矢否认。程宗扬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像谢艺那样外表温和,内心无比骄傲的男
,根本不层于说谎。
那究竟会是谁呢?
如果要找出控者,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凝羽曾经说过,控他的灵魂是一种
邃的法术,通常施术者都不会离被控者太远,而商队大多数
都在海湾。
在背后控阿夕的那个,肯定是岸上这些
中的一个。
易彪和吴战威首先可以排除掉,这两个铁汉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况且他们两个都练的是武技,对法术并不通。
那么剩下的,只有花苗……阿夕脸上的媚意僵了一下,忽然露出痛楚的表
。她一手按住,一边带着惊怕和不解地朝那只滴血的笋螺看去。忽然,她浑身打了个哆嗦。
冥冥中,那个纵者正狞笑着露出他的第一颗撩牙。
那个,想让阿夕去死。
搜索的群直到
夜才回来。他们找到一名云氏商会护卫的遗体,祁远和石刚仍毫无音讯。
当天晚上,没有敢再靠近海湾,所有
都待在村里,远远避开海岸线。
随着时间的流逝,祁远等生还的希望已经降至最低,但每个
还留有一线希冀一。白湖商馆已经丧失了三分之一的
手,再少了祁远和石刚两个,仅剩下他们四五个
,这支商队已经算是分崩离析了。
“明天再找一天。如果还没找到,等碧鲮回来,我们就离开。”
程宗扬轻抚着凝羽的发丝,长吁了一气,“不管碧鲮
知不知道霓龙丝,我们都要启程返回。”
身边几只萤火虫飞舞着,尾部的光球一明一灭。不远处,清泉汇成的小潭在月光下闪动着粼粼波光。
白天被海水泡过,浑身都结满盐渍,尤其是腿上的伤更痒痛难当。程宗扬忍了一个卜午,凝羽一回来,就拉着她找到那个泉眼,洗去身上的盐渍。让他失望的是,乐明珠那丫
似乎在躲着自己,一回来就跑去找小紫。
凝羽伏在他膝上,轻声道:“怎么跟她待?”
“我不准备回五原城。”
凝羽霍然直起腰,望着他的眼睛。
程宗扬把凝羽一缕发丝绕在指上,低声道:“跟我走。”
“你的冰蛊呢?”
“总会有办法的。”
程宗扬向武二郎透露过冰蛊的事。武二郎把胸拍得山响:这小事,二爷的面子拿出来,伸手就给办了。就算二爷的面子不够,还有花苗族长阿依苏荔的面子。南荒别的没有,找个躯蛊的巫师那可算找到地方了。
武二的话打对折都难说,最多只能三折起,不过对苏荔那个花苗大美,程宗扬还是有些信心的。但更可靠的还是云苍峰。自己和云苍峰商量过一起做拉链,云苍峰也对他的主意很感兴趣。云氏商会关系众多,解除自己的冰蛊也不是难事。
凝羽垂首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摇。
“为什么?”
“我不能走。”
地面突然微微一震,接着林中传来一声低沉的鸣吼,一个庞大的身影撞开枝叶。
一巨大的白象从林中踏出,打碎了池旁的静谧。白象背脊高度超过五米,巍峨的体型宛如一座移动的山丘,自己白天乘的竹伐和它一比,就像一片碎纸。
长达数米的象鼻左右卷动着,粗大的象牙又弯又长,象牙根部包着两道宽阔的金箍。
白象背上驼着一凉亭,一个包着巾的巫师坐在亭中。他眼睛狭长,灰褐色的皮肤紧紧绷着骨骼,身体消瘦而结实,
上鬼角不像通常那样向上直生,而是贴着
皮向后生长,仿佛一条黑色的粗辫。他一手握着一个拳
大小的黑色陶罐,斜着身倚在亭中,垂着帷幕的凉亭随着白象的移动左右摇摆。
白象旁边跟随着几名皮肤黝黑的随从。他们带着刀斧,手臂剌着纹身,却不是鬼武上──因为他们的表不像鬼武士那样木然,而是充满了凶狠、残忍、恶毒和傲慢。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胆怯而卑微的
隶。
程宗扬籼凝羽屏住呼吸。那些的鬼角已经
露了他们的身分。这些
,来自凶王峒。
白象踏过溪泉,在泥土间留下的足迹。山坡下,碧鲮
的村落沉浸在黑暗,远处的海湾
水已经与海岸平齐,海
叠着,在月亮的引力下仿佛连绵的群山扑上海岸,发出巨大的涛声。
远远的,波涛汹涌的海面亮起一细小的光芒,仿佛落海中的寒星,接着又一。越来越多的光出现在海中,它们潜在波
翻滚的海面下,以
眼可以察觉的速度朝海岸移来。
沉浑的象鸣声在海岸上回。来自鬼王峒的使者高高坐在象背上,用细长的手指拈起一颗珍珠。
“这就是你们的收获吗?”
使者的声音粗哑而低沉。
几个水淋淋跪在礁石上,为首的是一个老者。他赤着上身,棕色的皮肤像一棵老树般
枯,即使在海中浸泡多
也没有变得湿润。
“尊敬的神使,”
老者喉中带着一丝沙沙声,谦卑地说道:“七天前,我们进海,但在夜叉珊瑚附近与鲛
遭遇。我们损失了超过三十名族
……”
使者手一抖,一条长鞭从亭中挥出,毒蛇般落在老者棕色的胸膛上,留下一道剌目的血痕。
“这些是我要听的吗?”
包着巾的巫师用古怪的腔调说道:“我只需要知道,你们给伟大的巫王敬献的物品呢?”
除了岸上几个碧鲮的长者,其余的碧鲮都留在波涛翻滚的海中。嵌在他们发际的海光礁微微闪亮,发出球状的荧光。
老者颤抖着说道:“我们已经没有成年的男丁……饶了我吧!”
他突然惨叫起来,“饶命啊……”
使者的随从举起铁斧,一斧砍断了他的脖颈。
一血珠飞溅出来,以眼难以察觉地速度飞向白象上的竹亭。使者手中的陶罐打开一线,血珠一闪,没
罐中。
碧鲮将他们采获的物品摆在白象前,珍珠、珊瑚、珍稀的海中生物……还有一些奇特的矿物。
使者懒洋洋看着,直到看到那些矿物才露出贪婪的目光。
“只有这么多?海底的铁呢?”
“夜叉珊瑚被鲛族占据,”
另一名老者恐惧地说道:“我们没有办法进去。为了这些铁,我们死了很多
……”
海中的碧鲮一一走到岸上,他们大多是老
和
子,偶尔有几个孩童。碧鲮
的体形与
类相似,并没有鲛
那样可以变化的鱼尾,也许这正是他们在争夺海洋中负于鲛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