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琮给两位先生出了三十道
格测试题, 把齐王看懵了。更多小说 Ltxsfb.com“周先生，这什么意思？”
贾琮微笑道：“大
，这上
一共三十道题, 当中二十八道是幌子，用于迷惑他二；唯有两题有用。第五题和第二十二题。”
齐王忙低找那两题。
第五题。你最喜欢下列哪种花。
甲, 梅花。乙, 兰花。丙，莲花。丁, 牡丹花。
第二十五题。你最喜欢下列哪句诗。
甲，天子来呼不上船。
乙，行刁斗风沙暗。
丙，悔教夫婿觅封侯。
丁，映
荷花别样红。
第五题, 吴先生选丙, 赵先生选了乙。第二十二题，吴先生选了丁，赵先生选了丙。齐王问道：“这两题如何能瞧出作者来？”
贾琮正色道：“方才铃铛默写戏本子时我在旁边看了。统共四折的戏, 当中莲、荷、菡萏、芙蕖等字样就有十几处。”
沈之默道：“十四处。”
贾琮接
道：“当时我便知道这个作者非常喜欢莲花。方才吴先生进门来，我一眼便瞧见他的领、腰带、扇袋子、荷包都绣着莲花。再看赵先生，案搁着他的折扇, 画的是松石图。故此我猜, 吴先生特别喜欢莲花, 赵先生并不是特别喜欢莲花。大, 赵先生虽能背下吴先生写的戏本子, 背不下吴先生的个喜好。你能想象，一个不怎么喜欢莲花的在他的戏本子里写了十几处莲花么？”
满场的都怔了。赵先生瞠目结舌，跟着进来的崔琚那长随也呆若木
。倒是吴先生悄然看了蒋玉菡一眼。贾琮登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两眼望天。半晌，那孔家的孩子先道：“有理。文由心生，
莲之笔下生莲。”
齐王捻着胡须点点，问道：“赵生，你可服气？”赵先生依然在呆。
贾琮道：“再点点那四本戏本子里有多少莲啊荷啊菡萏芙蕖的。赵先生家里想必也有不少文章？打去他家取来查查不写莲花字样，有多少物件带了莲花样式。同样，去吴先生家里看看有多少莲花样式的物件，诗词文章里有多少莲花字样。”
赵先生迟疑半晌，眼中闪过一道不甘，咬咬牙，语极快的苦笑道：“不必了。”
贾琮眉一动，望着他不言语。众都瞧着这边呢，见状皆疑惑。半晌，有个忍不住问道：“周先生，你瞧着他作甚？”
贾琮歉然：“走神了。”他思忖片刻拱手道，“卢大，咱们俩可否悄悄说几句话。”卢大赶忙看齐王。
齐王点。卢大遂命推开屏风，将贾琮引到隔壁官座，又打里的出去。贾琮方拉着他低声道：“大，起初我以为姓赵的只是一时起了贪念，只怕我错了。”
“哦？”
“我原本假设他住在和春班隔壁、因故偷看偷听到了其余四出戏的本子，并记忆力极好、听一遍就记住了《子见南子》。今儿临时起意闹了这一出，不曾想被我用这么奇怪的法子戳穿了。那么，他是不是有可能被贵除掉功名？”
卢大道：“功名必是保不住的，只怕还得挨些板子。”
“对一个举老爷而言，除去功名就等于要了命。他是不是应该心有不甘、争辩几句？哪怕把憋着的气撒出来也好。”贾琮指着隔壁道，“大可曾留意他方才的神
？他犹豫了良久方横下心来认输，且说得极快。”
卢大不解道：“犹豫过后自觉毫无胜算，认输岂非寻常？”
“那他应该这么说。”贾琮装模作样颓然一叹，缓缓摇道，“不必了……”这会子方苦笑，“周先生好本事，晚生……甘拜下风。”
卢大想了想：“委实应当如此。”
“偏他那句‘不必了’说得太快，不像是认输，倒像是断尾求生。”
卢大忙问：“他都要除去功名了，怎么竟成断尾？”
贾琮道：“故此我猜，他今此事并非偶生贪念，而是早有预谋。”卢大眼神一动。贾琮接着说，“再有。他若同我争辩，我定会求贵派上他家中取别的文章来看。他肚子里如果有货，文章定然写得不错，也会挺愿意贵看。万一贵惜才、留下他的功名呢？偏他思虑之后决然认输。可知，较之失去功名，他更害怕家里的文章被贵看见。或者说，家里的别物被看见。那么他只怕就不是革除功名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卢大不禁点：“周先生言之有理。此委实可疑。你看当如何处置？”
贾琮微笑道：“大，本子当真是吴先生所写，吴先生有证物证。赵先生单凭能一字不差写出本子来，并不能冤死吴先生。故此他必然也预备了证物证。”他乃凑嘴近卢大耳边嘀咕了半。“倘若没有这么一个，可能我的推算有误。”
卢大早已信了他，立时道：“就依着周先生所言。”
遂从外招来几个，又将赵先生喊到这边官座中来。赵先生才刚走过屏风，屏风立时被拉回去了。他望了眼卢大，淡然拱了拱手。正要开，忽然后脑一疼，有个护卫悄悄给了他一
掌、将其打晕过去。另外两个上来将他捆上，取黑巾子蒙了脸，塞住耳朵丢在官座角落。贾琮与卢大互视一笑。
戏楼子里没离开。有的挂心和春班不肯走、有的想瞧热闹不舍得走，四下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甭提多热闹了。小吏打扮的两个大嗓门忽然从官座出来，喊道：“谁认得赵先生？谁认得赵先生？”
登时有个儒生跳出来：“我我！我认得赵先生！”
小吏看了看他：“你认得他？你是他什么？”
儒生拱手道：“我二乃文友。”
“哦。你与他熟络么？”
“甚是熟络。”
“你认得他家里去？”
“晚生认得。”
小吏点：“我们得去赵先生家里取些证据，既认得就带路吧。”
儒生再拱手：“晚生愿意。”遂领着小吏走了。
卢大与贾琮都在后暗暗瞧着。贾琮思忖道：“方才此的眼神大留意到了没？使劲儿抿着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副正中下怀之感。大，只怕这是条大鱼。”
卢大十分高兴，捋着胡须笑道：“本官懒得琢磨，请周先生指教。”
“我一个晚辈，哪儿敢指教大。”贾琮也笑道，“倘若赵先生家里仅藏着对他自己不利的证据，听见我说建议去他家找文章，便不会犹豫直接认输。他既犹豫了，可知他家里肯定有和五本戏本子相关的假证据。故此他的同伙欢欢喜喜领着大的手下去了，以为自己直奔假证据取出来、便可以回戏园子。可怜的同伙并不知道，这两位差官还会撇开他去查别的。”
卢大连连点：“有理有理。周先生果然大才。”贾琮含笑作了个揖。
二遂回到齐王那官座，卢大凑近齐王与孔少爷身边，兴致勃勃解释。那二并坐在一旁的锦袍爷们皆听得有趣，频频点。崔家长随皱了半的眉，只做要小解，闪身出去。才刚走到稍僻静之处，也后脑一疼晕倒了——柳小七何尝会闲着？
贾琮见长随出去了，忙向卢大道：“如今真相大白，吴先生与戏班子俱是无辜的，平白遭了碰瓷儿。是不是可以让戏班子的各位起来了？”
齐王点答应。有个尖嗓子仆过去喊：“贵知道你们受冤枉了，起来吧。”戏班子的齐声喊“谢谢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