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愉悦无比:「想不到…你是何时布下的?」
她嫣然一笑:「你猜猜?」握着丝线的手用力一扯,硬把幽影痕往自己身上拉近,同时间,握刀的手毫不迟疑放开,直攻男子面部穴道。
幽影痕霎时蹦出一股不寻常的杀气,向後凌空倒翻,缠在身体的丝线不及他的速度,所以只割破了斗篷,由上方轻盈落地的男子,和蔼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渴望鲜血的笑容。
与清爽嗓音相反的台词,从他嘴里说出:「违抗我者,杀无赦。」
幽影痕无任何武器、赤手冲向凌紫鸢,全然不管周遭的细线如何划伤,只管朝她要害穴道攻去,如今他身上仅剩嗜血之气,再无其他。
这种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空间的进攻招式,让凌紫鸢有些无力招架,论轻功她虽有自信赢过桃花眼男,不过这人是怎麽回事,对自己身上所受之伤竟不屑一顾。
「啧!」她开始感到烦躁,单脚朝地用力踏出,凌紫鸢腾空而起,利用丝线把原本被丢在地上的刀重新收回手中。
幽影痕眼神一紧,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就在他往後退出一步时,从女子手中挥下的银刃,凝聚着肉眼看不见的剑气,若猛烈之风般从耳边呼啸而过,脸颊一热,他轻摸,鲜红色梅花在掌心缓缓绽开。
「接住!」趁着幽影痕走神一瞬,她开口大喊,然後将某个东西从手里掷出。
『铃、铃───』铃铛特有的声音,从掌心间传来,他大手一摊,面带疑惑。
「知道麽?」落地时的她,彷若仙女下凡,乌黑长发飘荡於空中,如银铃般的声音由天而降。
「声音,能迷惑他人。」
☆、第八十七章 幻术
银铃声,让幽影痕亢奋起来的本能被压下,他收起骇人杀气,眼光落到手里,铃铛约直径三公分,与一般铃铛无异,没什麽特别之处。
他举起手,试着从中看出端倪:「姑娘这麽急着送我订情信物,莫非是想嫁了?」
「公子想杀我,行。」说完,把刀往後丢去,随即从袖口拿出一模一样的银铃铛。
「不知公子能否辨认出两者差距?」晃晃手中东西,她爽快道:「若能分辨,我便自愿奉上一条小命。」
「是麽。」幽影痕不避讳的上前,端详着凌紫鸢及自己的铃铛,完全不似方才杀心大起的模样。
『铃铃铃…』重叠在一起的铃铛声,似美妙的交响乐,在寒冬里放出动人旋律。
望着男子专注的神情,凌紫鸢笑容是越来越深、越来越灿烂。
「这儿。」不出几分钟,幽影痕指出其中一处,仔细看,银铃上头刻痕果真约有一厘米不同。
凌紫鸢晃晃铃铛,笑回:「答对了,公子请动手。」
「奇怪的女人。」眉挑起,女子并无发出杀气,不过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罢了,他心中暗道,试试看也行。
幽影痕出奇不意的甩出飞刀,直冲女子额头,她当真动也不动。
「呃……」女子发出一声闷哼,然後软软倒去。
看着躺在雪地两眼未阖的女子,他伸出手,对方全无气息,摸上手腕,脉博也已停止。
惊讶神情流露於面上,他不可置信道:「真死了?」才和他大打出手的女人,现在竟真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为什麽。」他捡起雪地上的铃铛,这两个小东西有什麽特别之处?
为何能让女子如此简单放弃生命,难道另有什麽隐情在?
『铃、铃…』似桃花般的眸子瞪大,幽影痕飞快把两颗铃铛甩开。
他突然低咒一声:「混帐!」
被骗了!幽影痕捂住双耳,暗暗痛骂自己,太过在意那女人说的话,以至於未能察觉其中yīn谋。
「人家说最毒妇人心,还真是没有说错!」
「咦……」熟悉的女子声音从後头传来:「人家我可是实践了诺言,公子又怎麽了?」
「实践什麽诺言!」他怒斥道:「你竟然把内力注入铃铛,透过声音传进我脑里!」可恶,发现的太晚,头已经开始渐渐痛起来。
凌紫鸢从树後走出,面带温和笑靥:「公子果然厉害。」
没错,她在拿着铃铛摇晃时,将阵阵内力化作好几部份,参杂在声音里,然後传导至敌方脑部,因内力极为细致,一开始听并不会察觉任何异状,可当带有内力的银铃声慢慢渗透进脑中时,会使敌方开始感到不适。
幽影痕看着她,语气带有些许嘲讽:「你以为这小伎俩能对我有用?」
她摇头,平静道:「公子似乎把我想的太过肤浅,」伸出手,凌紫鸢朝他比了个三的数字,「若今日我侥幸得胜,还请公子答应我三件事。」
「哪三件?」
「嗯…我还没想到,不知公子敢不敢与我打这个赌呢?」
「行。」
出生至今,幽影痕与人打赌从未输过,更何况,他认定眼前女子已无招式可使,此刻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自信满满的他,自然爽快答应。
「太好了。」女子嘴角扬起,露出妩媚的笑容。
「你…」甫开口,幽影痕发现自己的脚边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窜动,他身子微僵,而後缓缓低头,这一望,映入眼帘的情景,却成了幽影痕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看见的,是一只足足有两米长、二十公分宽的……千足虫。
阳光美男表情瞬间唰的惨白,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哇啊啊啊啊啊───!!!!!!」凄烈的惨叫从麟山某处传出,此声撕心裂肺、凄厉无比,足以划破长空。
幽影痕,人人畏惧的修罗公子,在他十七岁这年初尝败果,不但输在女人手下,还很丢脸的───昏过去了。
凌紫鸢上前一瞧,男子真晕过去了,「哎呀?」从师父那儿学来的幻术,人人都道此为邪术、妖法,她不介意,反倒把它全学了起来。
其实带有内力的银铃声,除了使敌方感到不舒服外,真正的用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内力不断累积在敌人脑内,然後逐渐破坏神经系统,进而造成短暂的精神错乱,最後的结果,便是幻觉的产生。
凌紫鸢摸着脸颊,浓浓困惑显於脸上:「究竟是看到什麽了呢……」她虽下了暗示,让他在精神错乱出现幻觉时,能看见一生当中最为畏惧之物,可施术者本身并看不见,所以对於男子究竟瞧见什麽东西……便不得而知了。
「大功告成。」她丢下这句话,背起竹篓,准备回家去。
作家的话:
呜呵呵,事件还没完喔~
大大们不要忘了,还有个剃发事件(笑)
继苍栩墨後,惨叫的居然是变态君,这这这
究竟是好是坏啊?(竟然)
☆、第八十八章 救人
早晨。
雾麟山旁的小山,山腰有栋茅屋,从已损毁大半的木门、屋内四个角落全长满蜘蛛丝、大厅方桌全积上厚厚灰尘的情况来看,此处应是长年无人居住,但缕缕炊烟却从屋旁的小厨房缓缓上升至空中,看来该是有人在那儿煮着饭。
站在里头的凌紫鸢左手叉腰、右手正将锅里刚煮好的粥舀起,重新带上人皮面具的她,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二十四小时前才取得胜利,好不容易捡完木柴回到住处,当时她乖乖将如何见到命案现场、怎麽被人找碴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师父。
「什麽!」柳白芷结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