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这个嘛……因为我在作梦。」
「作梦?」
这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话题,但宏还是据实以告。因为自己呻吟的样子已经被她见到,所以已经没有隐瞒他的道理。
「感觉很差的梦……,所以每次我起床之前都会很痛苦。」
「原来是……作恶梦啊。」
宏静静的开始为小姐说明自己的梦境。
两颗圆球的下方,有着半月型的物体……,看起来应该是的脸吧。在一片纯白,空无一物的空间里,有数个相同的物体漂浮着。
「在那里我感觉到视线。与其说他们是看着我……,还不如说是他们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没错……,就像信徒注视着教祖的目光一般。不过我只是个普通,并没有办法承受那强加自身的
感。」
「……是怎样的感呢?」
「我也不知道。」
宏这时摇摇。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那
感绝不是好的。因为要不是这样,宏也不可能会感到如此不快。
「我跟你说哟……那其实是……。」
「宏!」
正当小姐似乎是要对宏说些什么的同时,忽然从背后传来呼唤声。回过去,便看到华子在数公尺后挥着手跑过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华子啊。」
宏这时叹了一气。
刚才还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梦境,没想到,突然问却像被泄了气一般无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啊,你好啊,小小姐。」
华子对宏的臭脸与面对小姐时露出的满脸笑容,形成相当夸张的对比。
「啊……你好。」
小姐似乎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她幼小的身体不断往宏靠近。
到底华子的哪一让她感到如此不舒服呢……?宏想了
还是想不出来。
「你要去家里吗?」
华子将视线转向宏身上如此说着。
「答对了,你也是吗?」
「因为我想去看看千岁。而且……。」
差不多也该去见老爸一面了……,华子稍微降低了声量说着。
其实是大学生的华子,她也没有住在家里。
详细的形宏也不清楚,但听说她的母亲也在数年前亡故,现在一个
住在学校附近。
她和宏一样,一年只有一次……,只有到了夏天才会回到这里。
「不过你回来之后到底住哪里啊?」
宏把长年的疑问说出。
「咦?什么哪里啊?」
「因为你回老家来不是也没住家里吗?而这附近除了『鸣户』可以住之外,应该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啊……。」
也没看过她住在「鸣户」里过。
「呵,总有办法的嘛。」
华子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浅笑,用含糊的语气回答了他的问题。
见到露出这种态度的华子,无论再怎么追问下去都没有用,这是宏经验累积下来所得的结果。困此虽然不愿,但也只好放弃继续追问下去的念
。
「不过,实在是令难以相信老爸居然会倒下,之前根本想都没想过。」
「说得也是……。」
面对华子充满感慨的话,宏像是同意般的轻了。
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活着的老爸,现在终於即将走到生的尽
。会将眼前阻碍自己前进的一切障碍排除的他,没想到最后却栽在疾病的手上。
(病魔与老爸……这场争斗究竟谁会获胜呢?)
边想着这件事的宏,一边继续迈出前往家中的步伐。
「咦……?」
进千岁房间的途中,宏因眼前出现的意外
物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爸……你已经可以起床了吗?」
房间里除了千岁之外,还有父亲的身影。
听亲戚们说,他现在应该是处於无法站立的状态才是。不过,现在父亲不但用自己的脚走来这个房间,并且脸上毫无病容的看着宏一行。
「……到了七月却从来都没见到你,我就觉得有奇怪。」
父亲语毕便叹了一气。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真是群不能相信的傢伙。」
他指的应该是那群亲戚吧。
难道他的病根本就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严重?这让宏十分讶异。他们声声说父亲身体不好卧病在床,难道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与父亲见面的藉
吗?
「你们三个靠在一起吧。」
「……?」
父亲突兀的要求,让宏与华子十分不解。不过,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两还是听从他的话,往坐卧在床上的千岁身边走去。
至於小姐则是无言的伫立在门旁,默默的看着宏他们。
「就是这样……,你们三个把脸转过来让我看清楚。」
宏和华子像是搀着千岁般坐在床的两旁,成为正面与父亲对望的姿态。而父亲则是抱起两只胳膊,像是站在画布前的画家般,对着宏他们的脸直端详。
「……我们之间总是无话可聊。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
「事到如今,如果我说想要和你们好好谈谈,相信你们一定也会觉得很难以接受吧。不过,若只把你们的样子记在我眼底,是可以办到的。」
话一说完,父亲又再度照着顺序仔细的看了三一遍。见到他的眼神并不如以往充满
力,令宏有了些许的动摇。
侧过眼看看华子与千岁,她们似乎也已经发现这个变化,脸上虽然浮现相当複杂的表,但仍专心看着父亲的脸。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
「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父亲有气无力的说了这句话。
他的脸色霎时间浮现相当沉重的疲惫。额上还冒出了斗大的汗水。
似乎是自己也注意到了,父亲汗也不擦的转过身去。正当他缓慢的踏出脚步走向门附近时,发现了站在那儿的小姐而停下脚步。
「这孩子是谁……?」
「她吗?她是我的朋友。」
「……这样啊。」
父亲除此之外再也没说一句话,就这样走出房间。於是房里紧绷的气氛,终於得以舒缓了一些。
但就在这时候——。
咚沙!
「啊……!」
当房间外的声音传到三耳中的同时,目送父亲背影的小姐发出了声音。
三在这一瞬间六目相接,并瞬时理解房外发生了什么事。
「老爸!」
宏急忙冲下床,并飞快往屋外跑去。
等到父亲的病稍微稳定之时,外
已是夕阳西沉的时间。
将照顾的工作给随后奔来的家医与护士,宏与华子一同回到千岁的房间。因为有必要让不能离床的千岁知道一切经过。
「啊,哥哥……你回来了啊。」
进房间之后,本来躺在床上的千岁慢慢的坐起身来。
「有乖乖的在床上等吗?」
「嗯。家有乖乖躺好哟。」
宏温柔的摸摸千岁的。
「老爸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应该还撑得下去。」
「是吗?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