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羽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俊不止,大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
“难怪得你要朕屏退左右,原来竟然是这么一档子事儿,不是吧,你这东林书院的高徒,居然也有乡试没有把握的时候?”
林封谨苦着脸道:
“倘若能够给臣半年的功夫,那么还有成算,只是那些该死的东海人却是来的不凑巧啊。”
听到了林封谨说“那些该死的东海人”,吕羽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道:
“朕本来以为那只是疥癞之癣,但看这些家伙在江南肆掠的模样,恐会成心腹大患!说起来此事你也是有出力的,若非你一直都在从中告诫提醒,并且拿出来第一线的情报,我大齐的损失恐怕也是现在的好几倍呢。”
林封谨道:
“东海诸国确实不能小看,否则的话必吃大亏,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对方占据了水上舰船的绝大优势,其军中大船比比皆是,中原当中多也就是五桅大船,而东海军中多有六桅,七桅大船,每一船便能运送几千人马,一旦是顺风顺水的话,一日夜之间便可以远航几百里,登陆劫掠。”
“并且在船上的兵马也可以在运送途中休憩,不像是骑兵奔驰数百里以后人困马疲,一下船就能投入使用,因此便是大患!”
吕羽微微头道:
“照你这样说来的话,要想控制住这些东海人,那么就得先遏制住其水师了。”
林封谨正色道:
“不错,但东海诸国,其国土都是由大小岛屿组成,在造船上方实在是极有心得,短期内想要将其超越的话,相当困难,不过根据臣的经验来说,对方也是有三大致败的因素,若是君上有意的话”
吕羽坐直了身体,已经是君臣对答的模式了,挥手道:
“你且尽管道来。”
林封谨道:
“东海诸国的军制还是属于抽丁入伍的制度,所以其军士大部分都是刚刚才拿起刀枪的农夫,战斗力比起我等军队来说,会羸弱许多,其十万人的战力,多只能与我中原军力六万人等同,此乃其一,若是骑兵的话就更不用提了,相信君上的吞蛇一出。便是鲸吞十万之众也是轻易的。”
吕羽听了以后,眼前一亮,微微头。
林封谨接着道:
“东海诸国本土乃是在几千里的海外,无论是辎重兵员,都是运输十分艰难,因此在中原周边的岛屿或者海岸上必然设置有喘息的中转据,倘若若针对其这一下手,那么当有奇效。”
吕羽听了以后,也是很以为然:
“最后,东海诸国乃是联军而来。诸国之间,必然利益牵绊,勾心斗角,不如我等万众一心,指挥方面也是必会出现许多漏洞,此时乃是东海诸国嚣张出动出击之时,此弊端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压力变大。呈现出胶着的局面时,这一便是十分致命的致败因素。”
吕羽也是领军出身的,听到了林封谨的分析,立即也是头赞成。军队当中,可以说只能允许有一个声音!敌方派系众多,如此复杂,仿佛是堤坝上天生就有缝隙。只要关键时候抓住了这一,那么势必是致命的。
林封谨此时面对吕羽,则是只谈现状。绝口不提应对的具体措施,因为这些东西不是林封谨应该操心的,那是兵部和枢密院的事情,林封谨在这里说起来的话,反而有多管闲事的嫌疑。
吕羽沉吟了一会儿道:
“你的这些消息相当有用,写个折子上来吧。至于这一次乡试,朕会给人打招呼的。”
林封谨苦着脸道:
“君上,微臣还是有几分薄名在,想必就算是考完了以后,微臣的卷子多半是要被弄出来誊抄一番,被不知道多少人指指,这打招呼了之后,臣本来是没有把握考中的,可是考官却是强行拔擢,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于国家的名声也有碍?”
吕羽转念一想,发觉林封谨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觉得十分为难,皱眉道:
“那你要朕怎样?”
林封谨看了吕羽一眼,终于还是厚着脸皮道:
“不若君上现在就将考题订下来了怎么样?”
吕羽愕然了一下,立即怒道:
“你这是要朕和你串通起来舞弊啊?”
林封谨正色道:
“怎么会呢?臣只是偶尔听到了君上的自言自语而已。”
吕羽无奈道:
“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只有你才想得出来!若是史官知道了这件事,史笔如铁,朕都要被写成是千古笑话啊!”
林封谨厚着脸皮道:
“这不是史官不在吗?”
吕羽捂脸,他自即位以来,威权日重,并且也是心胸险峻,臣下见他面色不妥,甚至都会噤若寒蝉,十分惶恐畏惧,知道这个君上不好侍候,若是其余的臣子见到他居然被林封谨步步紧逼,弄得如此的尴尬,一定会大跌眼镜啊。
良久,吕羽才苦笑道:
“出题论典这种大事,按照常理朕都是交给了御前的翰林学士去做的呢。”
林封谨心道打铁还得乘热,现在不落实这件事情,自己也只有两三天时间去备考了,这期间还要找做枪的你老人家嘴皮一翻就搞定的事情,也不知道体谅体谅一下咱?
且不说林封谨心中转着的这些大不敬的念头,口中却是还是不停的在劝说,吕羽都是在不停的摇头,好说歹说都不肯就范,林封谨忽然脑子里面闪过了念头,这君上从小就是杀出来的前程,他未必就读了什么书呢?莫非,他不是不愿意应承我,而根本就是不知道出啥题?
一念及此,林封谨便试探性的道:
“今年有寇犯边,不若今年的第一场四书题就以此为例?”
果然,吕羽便有些如释重负的道:
“唔?”
林封谨心中顿时大定,顷刻之间就越庖代俎的将题目给包揽了下来,这第一场考《四书》题,第二场考《五经》题,第三场考策五道。不多时都是被他一一弄了出来,吕羽摊上了这么一个臣子,估计心里面也是觉得憋屈无奈得很。
“君上要记得这些题目哦,千万千万不要记错了哦!微臣,哦还有东林书院这几百年里面累计下来的名声就都交托在君上的身上了!”林封谨情真意切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然后便来了一句:“既然如此,微臣告退。”
正事说完,林封谨便是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的走了,他这一次来可以说是若空手套白狼一般,不仅仅连考题都捞到了,最令人发指的是,题目还是自己出的,除此之外,种植越光莲雾米的地方也是搞定了,还平白的捞到了几百亩分布于整个北齐的名山大川的土地,可谓是满载而归。
等林封谨走了以后,吕羽却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这憋屈找谁说去?难道不成传了林封谨来一刀砍了他?于是当夜猛踹五太监,怒干三妃子,总算将那窝火的感觉给消弭了大半。
乡试终于来到,
是日,林封谨果然成为了焦,入场的时候就引来了大批人强势围观,
甚至进了场以后,监考的官员也是有事没事就往他的身前晃悠,总是喜欢多瞅两眼,最后背地里都在惊叹,说是这位林秀才果然不愧是东林书院当中才气纵横的高足,堪称是才思若泉涌,提笔千言,别的举子还在酝酿的时候,便是一挥而就,这一份捷才,可以说是堪能与作七步诗的曹植相提并论了。
有的看到了林封谨所写的内容的官员私下里也是在说,这林秀才也是不仅仅有捷才的,内容也是做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