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一个上来,我们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还算好。只是那个姓赵的,还老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含沙射影,搞得我很烦他,真是恨不得骂他两句,妈的,得罪你们赵家的又不是我楚天齐,是钱家。有本事你打电话去陇西找钱不易他爹嚷嚷去,别在我耳边跟苍蝇似的,吃顿饭都不让消停,烦不烦?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知道今天这顿饭,我是来交朋友,不是来得罪人的。所以不管这个姓赵的怎么吵吵,我都是一句重话没说,只是巧妙得绕了过去。来来去去十几分钟之后,那个姓苏的贸易行的老总就说了一句,“小赵,你就少说两句吧。”
很显然,他说的这句话是所有人的心声,因为这个姓赵的不止是搞得我吃饭不安生,大家也被他叫得心神不宁。虽然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但是心里其实都恶心坏了,这个姓赵的,无论是口才还是风度都跟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老是纠缠不休的,有意思么?
姓苏的说完话之后,这位小赵同学才终于消停,这吃饭的气氛才终于恢复正常。而这时候,我侧过脸,看了看黄玄衣,见她是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便笑着摇了摇头。而黄玄衣看到我的笑脸,并不回避,反而正视着我,脸上满是迷惑和不解。
我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重新掉转头,装作很认真的听在座的人说话的样子。男人嘛,都是一个死德行,只要坐在一起,碍着黄玄衣在座不好说卑鄙下流的事,就只能故作风雅,谈谈风花雪月了。我一直笑着坐在一旁,偶尔插一两句,给别人捧捧场,而更多的时间,是在望着牛排发呆,心里想,“真他妈无聊,什么时候放学啊?”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这么耗着,一心期待着这个鸟餐会快结束的时候,他们突然爆出了一个让我很感兴趣的话题。说出这个话题的人,是那个报纸主编,他笑着用一种八卦的语气说道:“我想诸位应该知道张宏选养子的事情吧?”
“当然知道了。”又是那位小赵同学接话道,“张宏年轻的时候得了场病,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在此之前,又没有留下儿女,所以绝后。他先前收了一个养子,这个人原名叫葛放天,后来跟了张宏改名叫张放天。他的能力很强,是张宏的得力助手,在昊阳集团里地位很高,也是众所周知的张宏的继承人。但是几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张放天突然改回原名,反出昊阳集团。所以,从那时候起,张宏和昊阳集团便失去了继承人。这几年来,一直传说张宏在全世界范围内物色养子,做为他的继承人。”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张宏这个人,他是走私起家,九十年代北中国与独联体明里暗里的贸易,他一个人就占四成,南中国石油,电子,彩电的走私,他也狠插了一脚。当初,中国大陆所有的走私商里,如果想抓,必须到政治局讨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赖昌星,另一个人就是张宏。赖昌星读得书少,过于狂妄自大,公然与中央对抗,当然没有好下场。张宏却是个读书人,他深知富不与官争的道理,一方面向海外转移资产,分散风险,一方面与国务院形成妥协,补交了大量税收,并且在京城大撒金钱,方方面面都打到了。最后,终于被他险险过关,逃出生天。论总体的钱和势,他虽然不能和四大家族相提并论,但是他是单枪匹马,如果单论个人的真实财富,那些所谓的中国首富不过是个笑话,即使是放眼全亚洲,能够与他匹敌的,也不过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最重要的是,他当初是干偏门起家的,在黑道几乎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他现在虽然已经漂白了,但是他对黑道的影响力依然非常之大。东北有很多公安部都觉得很头疼的黑社会头子,都是他一句话,就被迫放弃帮派,带着所有的钱财出洋。而他让出洋的那些人,公安部也一律既往不咎。很多江湖中人都说,这几年中国黑帮的很多变局都是他一手操纵,比如北方方天海取代张断刃,还有彭耀在南方的崛起,这些幕后都有他的影子。”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地了头,不愧是报纸主编,说八卦都说得跟小说似的,还真吊人胃口。而最吊我胃口的,是这个什么张宏竟然跟张盛的老爸有那么深的渊源。所以,我接下来就听得更加的聚精会神了。
“张宏今年六十四岁,从一个人的人生来讲,从两手空空混到今天黑白两道通吃的地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但是就像赵先生所说的,这样一个人了不得的人,偏偏无后。自从张放天反出去后,张宏就一直在为自己的事业物色继承人。前前后后也秘密地选过不少人了,政界商界军界,甚至于学术界,艺术界都选过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中选。张宏出道的时候,打打杀杀的日子没少过,身上到处都是病根。他虽然只有六十多,但是身体已经不是那么好了。如果他再不趁着身体还撑得住,赶紧选人的话,那么他将来就算选上了,也没有机会去培养和扶持。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说不定就要付之东流了。所以,按道理他应该很急才对。但是奇怪的是,自从今年年初开始,张宏却反而再也没有派人四处去找人了。一直到这个星期,我们的记者才无意中发现张宏突然出现在香港,至今没有离境,而这段时间他即没有跟任何人见面,也没有任何商务行为。所以,我猜,他这次来香港并不是为了商务,而是为了选人。”
听到他说得这么神秘,就连方藏也忍不住问道:“听你说得这么真,那你应该知道,他这次要选的人是谁吧?”
这位报刊主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他来了香港,至于他的行踪却是一也不知道的。只是香港记者那么多,他这么大的人物,只要一出现,肯定会被发现。而他来了将近一个星期,却始终一消息也没有,所以我才会这么猜测。”
“哈,不愧是报刊主编,一影子都还没有的事情,听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真事一般,怪不得你们的报纸那么好。”那位江北官员笑着指了指这位主编,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这段猜测登出来呢?反正你们香港的法律那么宽松,不管多没影的事,只要加句据消息人士称就行了。”
“如果是别人,你就不是听到我在这里跟你们讲才知道这件事,而是在报纸上看到了。但是张宏,我们却是不敢的,这种人我们报馆还得罪不起。”报刊主编笑着摇手道。
这时候,我端起杯子笑道:“这么说,我就预祝这里的诸位早日中选了。”
我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方藏更是笑着说道,“哈哈,楚老弟,你最年轻,你最有希望。”
晚上约莫十半左右的时候,饭局终于结束了。然后方藏就要拉大队去夜总会,我因为有黄玄衣在,所以他们就没有强拉我去。到这里,我跟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从方藏的家中走出来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报刊主编所说的事情,不是张宏找养子的事。而是张宏与张盛的父亲,方天海,彭耀之间的关系。各种各样的资料在我的脑子里汇集成堆,但是却完全难以形成条理性,我根本无法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本能地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位报刊主编所说的这么简单。
看到我一脸严肃,黄玄衣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没什么,我在想我刚才有没有哪里说错话。”
黄玄衣看了我一眼,了头,说道:“坦白说,虽然我对你的能力一直有怀疑,但是你刚才的表现绝对称得上钱先生给你的工资。”
我看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比起初缓和了许多,看来刚才在饭厅的良好表现,很大程度地抵消了她对我的恶感。
我于是冲她笑了笑,说道:“难得你夸我。”
这时候,黄玄衣突然又问道:“你猜,那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