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应该不坏,她还从同室的小同学那里打听过桂云标的为人,小同学说他不温不火,内心深不可测,整天都是个有心事的样子,让人感到不好捉摸,小同学还告诉温芃,赵雪娟好像对他有那个意思,但她发现桂云标对赵雪娟并无爱的表示,她怕赵雪娟上他的当,曾多次提醒赵雪娟,叫她防着桂云标,别受骗。赵雪娟听后却不以为然,反说小同学年轻不会识人。
赵雪娟还告诉小同学,桂云标也同情徐飞跃的不幸遭遇,同情弱者的人,心都像佛一样善良。小同学见赵雪娟不听劝告,以后桂云标来宿舍找她,小同学都借故离开,她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吧。正由于温芃对桂云标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她特别留意他听罗遥训话的神情,但叫温芃失望的是,他的脸色近似麻木,既看不到激动,也看不出反感,内心世界从脸上看不出一分半,她不禁想起了同室小同学的话:此人深不可测。
罗遥训话后,学员们到食堂就餐,人们不约而同地发现餐桌上的饭菜比以前好了许多,鸡鸭鱼肉俱全,还放了几瓶酒。就在人们惊诧的时候,教官秦时伦大声说:
“罗代校长特意为大家加餐,并表示今后要继续改善学员伙食,让大家在紧张的训练之后能补充营养。”
他的话引来一片掌声。坐在温芃身边餐桌旁的赵雪娟此时主动和温芃搭话:“这都是托温同学的福呀,你一来,伙食就变好了。”
赵雪娟以前从不主动和温芃说话,见到她现在居然先开腔,温芃虽觉意外,但话语却很热情:“雪娟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刚才秦教官不是讲得明明白白吗,咱们得感谢罗校长的情才对。”
赵雪娟小声地说:“小人得志,收买人心。他这是居心不良。”
温芃也小声地说:“你当我的面说这种话,不怕我打小报告?”
“你怕不是那种人。”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你今天看徐飞跃和桂云标的眼神告诉我,你虽娇气,但还不是出卖朋友的人,所以我才主动找你讲话。”
“你的结论未必太武断了吧?”温芃一种开玩笑的口吻。
“你要是那种人,就算我赵雪娟瞎了眼!”
“看来,你也是个血性之人!爱恨分明!”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我敬佩徐飞跃、桂云标!”
温芃进一步试探:“你佩服徐飞跃我理解,他有才也有胆量,敢作敢为,临危不屈,是个男子汉,可为什么连桂云标你也佩服,依我看,这人只是一般般嘛!”
赵雪娟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你只看了他的面,没看他的心,徐飞跃活跃,但莽撞,可他成熟,老练,是我们学生中公认的头,大家有难事都爱找他帮忙,连向教官都敬重他呢!”
这时刘彩珠走过来,挨着她俩坐下,大大咧咧地说:“二位谈得很亲热嘛,能让我听听么?”随着露出一脸傻笑。
赵雪娟立即没有了谈兴,起身走人,把一句话甩给了刘彩珠:“我不愿对牛弹琴!”
刘彩珠气得眼翻白,可怜兮兮地说:“小温,看见了吧,他们都瞧不起我,都不愿搭理我……”
温芃定定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温芃同学,你以后不会瞧不起我吧?”
温芃脸上勉强挤出几份笑:“大概不会吧?我初来乍到,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这个老学员?”
“真的?”刘彩珠的憨态明显是装出来的。
“假不了。”温芃心里厌恶,但表面却显得随和。
晚上的学校图书室里,学员们总是坐得满满的。
温芃是第一次进图书室,她故意和赵雪娟坐在一起,赵雪娟指着对面的罗波和何示求说:“温芃,你看,那个盯着我看不转眼的小平头叫何示求,是郎校长的外甥,那个傲气十足的高个子叫罗波,是罗校长的侄儿,两个家伙油头粉面,没真才实学,都是凭关系进了学校,仗着有后台,专门欺侮人,对女生还动手动脚,轻浮得很,你以后得提防他俩!”
温芃好像很惊讶:“进学校不是要经过政审、面审多道关口么?怎么还会有凭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那是要看对象,你不也是特招的?”赵雪娟口气中有嘲讽。
“我可不是凭关系进来的。”温芃假作生气。
“看你这认真劲!我知道你有真学问。”赵雪娟猛然看见走进来的桂云标,“小温你看,小桂多帅气!就是与众不同。”
“听你这口气,不仅是敬佩,完全是爱慕了!”温芃不像是顺口而出的戏言。
“他太聪明了,我是配不上他。”赵雪娟叹了一口气。
“你说说看,他的聪明表现在什么地方?”
“向教官说,全校学员中就属他的电讯课成绩最好。天生就是发报的料,每次发报通讯训练他都是最高分!”
“他是不是以前有基础?”温芃又在试探。
“你猜得没错,这事全校只有我一人知道,他亲口对我说,他曾参加过对日作战,当过电台报务员,还立过功!”
温芃眼睛陡亮,略为思索,便问:“这样的男人肯定有信仰啰!”
赵雪娟不明白:“信仰?什么信仰?我可没听他说过。”
“比如信仰三民主义呀,无政府主义呀,巴枯宁主义呀,反正给自己找个做人的依据呗。”
赵雪娟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他信仰CP!”
“信仰CP?眼下是很危险的,可不能乱说啊!”
“我看你也不是多嘴多舌人,我才对你说的,他有正义感,又有抗日经验,你说他不信CP信什么?”
“这么说也有道理。”温芃笑着头,心里的舒畅涌向全身。刚才赵雪娟的一番话温芃相信不是编造出来的假话,她似乎觉得这个神秘的“向北03号”正向她走近,她还要作进一步的努力来证实自己的判断,眼看就要找到自己的战友,温芃心里真是热血沸腾,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谨慎,在敌人营垒里任何的激动造成的被动都将是致命的。
这时,桂云标向她俩走来,赵雪娟忙站起来相迎,俏皮地说:“我以为你的眼睛长到天上去了看不见我了呢!”
桂云标也以玩笑作答:“我就是眼睛天高,第一眼看见的还是赵雪娟!”
温芃拍掌道:“有先生这句话,雪娟的痴情没有白付!”
“这位小姐是——”桂云标上下打量温芃,不等人回答,他又说:“怕是近来轰动校园的温芃同学吧?”
“小温,我没说错吧,桂同学绝聪明!”赵雪娟不禁伸出了大拇指。
“桂同学果真好眼力!”温芃也赞道。
“我早就想认识你了。今日相见,确实与众不同。”桂云标话语真诚,不是奉承之言。
“不同在哪里?我希望你接着夸!”话未说完,温芃竟先笑了。
“气质、长相、风度,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是装不出来的。你这几项都占了先,难怪男同学都以先睹贵小姐芳容为快。”
“可你今天才迟迟和我相识啊,看来,我还是不算优秀。”
“温同学说笑了,相逢自有缘份,有缘的人迟早会相识,你说呢?”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温芃伸出手,和他相握,“让我们今后能成为朋友。”
“赵雪娟是你的朋友么?”桂云标问得认真,也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雪娟你说呢?”温芃不答,反问赵雪娟。
“现在是。”赵雪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