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宋子扬见程程跑远了,双膝着地,“程叔叔,请您将程程嫁给我。”
程独略微怔仲,也不觉得他下跪有何不妥,淡淡地受了,“站起来,到书房中来。”
“谢程叔叔。”宋子扬唇角慢慢勾起,绽放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十六岁,已是成熟的年龄,每做一件事每下一个决定,都要对此负责。宋子扬清楚,自己下了这个决定,今生今世便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能对她好,宠她。他也更清楚,从小到大,他想娶的人只有她,他喜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可得知,只要在她的身边,心中便会觉得无限幸福。
“宋子扬。”程独坐在书桌后面,表情认真,“你们的事儿,我不反对,若你能说动程程,我自当同意。”
宋子扬心下激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程独继续道,“你是我从小看大的,对于你的品性道德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程程与你感情自幼交好,我也不便说什么,若是日后你对程程不好,我第一个绕不过你。”
“程叔叔,你放心,我定当竭尽所能,对程程好。”
宋子扬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心中愉悦,这次到西城大半个月的时间,脑中想着的都是程程,如此年龄也该成家立业了。他回来的时候便一直想着马上来提亲,过程如此顺利,真是没有想到。
宋子扬走后,程陆韦便偷偷摸摸地跑了进去,“爹,你居然自作主张?就这样子将小木耳给卖了。”
程独盯着小儿子那脸惊呆的表情,“我只是不阻止,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耶?没有说么?”小陆韦细细想来,爹爹的确都没有明说。
“小卤味,过来,你说你喜欢不喜欢宋子扬?”程独将他抱到腿上。
“喜欢啊,宋大哥样样精通,对我们姐弟又好,还常常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可是我总觉得姐姐对他不甚上心的,否则我怎么能那么容易就将那些玩意儿从姐姐那儿磨来呢。”
程独眼中闪过一丝甚是复杂的表情,拍了拍陆韦的头,“可能很快就能喝到你姐姐的喜酒了。”
小陆韦听了,撅了撅嘴,不明白……
愁肠百结
在程程的观念中,磨药比上茅厕呆着还痛苦。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她做错儿了事,她一边磨药,一边怨念。唉声叹气地喃喃,“真臭啊,真臭啊~”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程程皱着脸,满脸痛苦,却还在扁着嘴磨药。不一会儿月白白进来了,也不说话,找了张凳子,唇角微微带笑,坐到一边看她磨。
程程终是忍不住了抬起头,看着月白白,“娘,臭……”
“继续磨,谁让你不乖来着。”
“呜呜,娘,我手酸。”
“你武功不错,区区磨药累不到你。”
“娘,我是你女儿,你都不心疼我。”程程狗腿地上前,将头埋到月白白的腿上,蹭啊蹭,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宝贝啊,娘很心疼啊,可是不惩罚你,娘更心疼啊。好端端的大姑娘家往青楼里跑,是该罚。”月白白将她推开,“乖,继续,省的你总记不住。”
“娘,帮我向爹爹求情嘛,好嘛好嘛,我好累哒,你看,明天我还要管理账本喏。娘,你不是爱吃那个葱油饼嘛,我明儿做给你吃好不好?”
“程程啊,有两下子,好,你娘被你收买了,走吧。”月白白挥了挥手,很大度地让她走了,看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开,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看着像个大人了,有的时候还是跟小孩子似的。
程程跑走之后还是不敢面对程独,便不去吃饭,找来小卤味,让他给她寻觅些食物来,偷偷地溜到房中,小卤味也跟了进来,“小木耳,跟你说件事儿。”
“好啊。”程程歪歪地斜靠在那张软榻上,捻起一块小糕往口中送。
“你知道宋子扬对你心怀不轨嘛?”
“那不叫心怀不轨,叫做 爱慕。”
“呃……都差不多啊,他来我们家提亲了。”
“咳……”糕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什么时候啊?”
“不久之前吧,刚走,然后爹爹没有反对,估计过两天宋家送个聘礼来,你就该嫁了。”
>_<
程程微微怔仲,然后就把小卤味当成了空气,继续吃心,还倒了水喝,一脸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的表情。
小卤味见她如此表情,嘀咕了一句,原来我看到的都是错觉,小木耳,你自己偷着乐吧。
等程陆韦出了门,程程放下了茶杯和糕盘子,有些恹恹的,宋子扬啊宋子扬……
银月如勾,琴声悠悠,纤纤素手,在琴弦上飞缓慢波动着,时而缠绵悠远,时而清幽雅致。心中突然乱了思绪,琴声乱了几个节奏,她猛然抬高了,将双手按在琴弦上,一时之间,琴声断然截止,她微眯眸子,“嫁人啦嫁人啦,好麻烦的事儿啊啊……”
“程程,要嫁谁?”程程本来也是感觉灵敏之人,身后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她却不知,不由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便见到叶临站在她的身后,背对着月光,看不大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语气带了几分浓厚的复杂味道。
“呵呵呵……”程程干巴巴地笑了笑,“我说什么了?”
“程程长大了。”叶临叹了一口气,走了几步,挨着她坐下来。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良久程程似乎有些沉不住气,轻咳两声,刚想说话,叶临便接过话去,“程程,想当新娘子吗?”
“嗯?”程程一怔,幸好是在黑夜,否则那羞涩的模样铁定被叶临尽收眼底。
“想过吗?”叶临又轻声问了一句,眼中渐渐地化开了一丝浓情与犹豫,十年了,还是找不到任何的方法为自己续命,他愁肠百结,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拳,硬生生地将想要拥抱她的欲念克制住。
“想过。”程程轻念一声,“每个女儿家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心事,为人妻母的心思都会有过的,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子。”
“那程程想过自己的夫婿是什么样子?”叶临假装不经意问了一句,心却突然跳得特别厉害。
程程轻笑一声,“不过是幻想,当然是哪儿好便往哪儿想,就如爹爹对娘好那样,不离不弃,厮守终生。”
不离不弃,厮守终生。需要的便是长长久久对吗?
他眸色黯淡,终是没有问出来,只与她讲了些这几年所到过的地方,与见闻的事情,他与她描述着其他地方的四季美景,嶙峋的怪石,奇形怪状的山峰,与她讲述的或许都是最甚简单的事情,甚至不过是讲述了坐在山上的夕阳,他说璀璨浪漫。
程程听在耳中,明明他的声音中是带着笑意的,为何听在心中却备是忧伤,她不由想起那副画面,他独自一人坐在山,夕阳和朝霞的确璀璨浪漫,而他眼中出现的应当是落寂吧,独自一人坐到夕阳下山,直至最后一丝光线从天空中卸去。
还有两年是吗,她一直记得的,他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只不过,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而已。
她听着听着便有些困,却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样的夜晚又有几个。她多陪陪他也是好的,她缓缓地靠过去,将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了一声,“临哥哥,或许,我会嫁给宋子扬。”
她朦胧中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她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是大亮,她躺在她自己的房中,鞋袜已经被卸去,身上用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程程抱着被子起床,对昨晚怎么回到房中的事情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