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不是个慈善家,你显然走错地方也找错了人;至于那只劳力士手表……」袭洛桀扬了扬眉,白宇立刻将表奉还给李董事长。
姓李的胖子接过表盒,绝望的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个转身,把表盒塞进蓝衣女孩的怀里,说道:「丝颜,妳好歹帮着说句话,李家垮了对妳一儿好处也没有,妳嫁过来之后还不是要靠士清过日子……妳快对袭总裁说句好听的,也许他就肯帮帮咱们了!」
名叫丝颜的蓝衣女孩僵在原地,低着头捧着表盒,长长的直发从她的耳际滑落,遮住了她大半苍白的脸颊,然而她直挺的鼻梁和小小的嘴,让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忧郁气息,那样秀气细致的唇鼻,应该是温柔婉约的,却在她的脸上彰显出强烈的忧郁。她始终低着头,长长的扇睫遮住了她的醉子,袭洛桀不禁期待能够在她眼里看见除了忧郁之外的东西。
李董事长见到袭洛桀果然把视线停在自己即将过门的媳妇儿身上,于是他不由分说硬将楚丝颜推到袭洛梁的面前,摆明如果袭总裁看得上眼的话,他一定二话不说奉上自己未过门的媳妇。
「说话啊!看在士清对妳的爱的份上,妳好歹也帮帮他啊#旱话啊……袭总裁,对不起,这位是我那上不了台面的媳妇儿楚丝颜。」李董事长急了,忍不住扯扯她细致的手肘,却遭来袭洛桀异常严厉的眼神。他没趣的松开手,不再拉扯她,反而往后退了两步,让准媳妇儿独自承受袭总裁锐利可怖的眼神。
上不得台面啊。袭洛桀摸摸下巴,忍不住在心里啐了李董事长这个没有眼光的家伙一声。他把严厉的眼神从李胖子的脸上收回,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女人;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然而这种陌生的温柔是连他自己也不自知的。
他终于如愿看进楚丝颜的眼睛了,而他的心竟然微微地抽痛起来。扇睫下的眼睛水水蒙蒙的,除了忧郁还是忧郁;五官小巧细致,组合起来却彷佛连结了天地问巨大的哀伤;而她的身材,只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让人想起秋田里的一根麦杆子,瘦到皓腕似乎成了包着皮肤的白骨,这样的女孩不该穿蓝色的洋装,她已经承载不住更多的忧愁了。
楚丝颜站在袭洛桀面前僵了几秒,然后像一个任人操控的娃娃似的伸出双手,将装在盒子里的劳力士表再度递给他,同时机械化的说道:「袭总裁,请您高抬贵手,帮帮我们。」
袭洛桀发现她虽然把眼光放在他的脸上,却明显没有把他看进眼里,她正在对他「视而不见」,而她说的那些话像是在背书般。
「我说过了,我是企业家,不是慈善家。」袭洛桀突然觉得呕极了。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漠视得如此彻底,这个叫楚丝颜的女孩以为她是谁?
楚丝颜摇摇晃晃的往后退,退回到李董事长的身边,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是的,他教了她不只一遍,是好几遍,但是……她不要……她不要对男人投怀送抱,她不要做个妓女,即使为了士清,她也不能出卖自己。
「对不起,爸爸,我太笨了,做不来你教我的那些事。」虽然还未过门,然而自从楚丝颜和李士清订婚之后,就互称对方的父母亲为爸妈了。
「唉,算了,我们回去吧……」李董事长终于死了心。
好不容易袭总裁肯分几分注意力到媳妇儿身上,听说他挑女人的眼光可高着,唉,不过这个楚丝颜就是死脑筋,怎么都转不过来。
「袭总裁,对不起,打扰了……」李董事长衰败着一张脸,百般无耐的拖着楚丝颜往楼下走。
「等等。」袭洛桀突然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接受李董事长的生日礼物。」
李董事长一张肥脸笑得都要出油水了。成了、成了,公司有数了。他欢天喜地的抢过楚丝颜手中的劳力士表,恭恭敬敬地捧到袭洛桀的面前,弯着腰双手奉上。
袭洛桀却冷着脸一笑,是他最拿手的冷笑,再也没有人的冷笑能比他的
更让人心寒,他的声音客客气气的,却是冷的,他冷冷的笑着说:「表你带走,人留下就成了。」
李董事长愣了愣,接着恍然大悟。原来袭总裁真的看上他弱不禁风的小媳妇儿了。他识趣的捧着手表走到楼梯边,对楚丝颜说了一句,「李家就靠妳了。」然后他一步一步下了迥旋阶梯,只是他的脚步明显轻松了许多,肥胖的身体好象在跳舞。
楚丝颜的脑袋停止运转好几秒,等她看见李董事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惊慌的叫道:「爸爸,不要丢下我,等等我!」
话才刚说完,脚步都还没有迈出去,她就被人烂了下来,她拾头,看见是刚刚领他们上楼的男人,她记得他的名字叫白宇。
「白先生。求求你……让我走。」楚丝颜颤抖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我很想,但不能。」白宇的脸上写满了懊悔。
他原本是想闹闹主子,想让他看看李胖子可憎的嘴脸,想让他尝尝被李胖子纠缠的滋味,没想到却反而害了这个无辜的少女。想起主子一贯对待女人的方式,他真为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感到忧心。
不过,也许事情也不全然是糟糕的,毕竟这是士子主动开口要她留下,而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向他投怀迭抱。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情况也许会更糟糕也说不定……
楚丝颜不停的颤抖着,就在白宇把她推进一个大房间之后,就在她看见躺在房间中央大床上那个男人裸露的胸膛之后。男人躺在床上,高级的黑色丝被歪斜的覆祝蝴的腰部以下,丝被以上大刺刺地袒露出壮阔的胸膛,胸膛上黑压压的胸毛,充满了邪恶的味道。
「看够了吧,我可怜的心媳妇儿,被自已的准公公出卖的滋味很难受吧?没关系,快过来,我会好好疼妳的。」袭洛桀盯着她飘逸的蓝色身影,嘴边绽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听见他的话,楚丝颜一阵昏眩,纤细的身体晃了晃,她伸出手扶住墙壁,是用意志而不是用体力在撑住自已。她知道李伯伯并不满意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他总是嫌她太苍白、太虚弱、太楚楚可怜,他不只一次明示暗示的说「士清需要一个精明干练的太太,而不是懦弱的小花」。
但是士清坚决选择了她,不顾一切的爱她,爱到非要娶她为妻不可,甚至不惜走上父子绝裂的道路。于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独子身上的李伯伯不得不让步了。没想到订婚典礼举行完不到三个月,当代网跆公司便出现空前的财务危机,濒临倒闭的命运。
「真不知道我们李家是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好好一个公司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向沉默寡言,以先生和儿子为天的李妈妈也说了这样的话。
楚丝颜是敏感的,她感觉到李家对她的敌意,不会听不出李妈妈口中那个不干不净的东西指的就是她。
反正她是个不干不净的扫把星,所以李伯伯今天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才会不断的面授机宜,要她找到机会就向袭洛桀撒媚示好。她不愿意,他就在大厅里对她大呼小叫,完全把她的尊严践踏在地上,说如果她真的爱士清,就该为他牺牲,如果能被袭洛桀看上的话,要个千把万应该不成问题。
被看上?千把万?李伯伯究竟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丝颜啊,妳就委屈一下,我不会让士清知道这个计画,如果事成的话,我一定马上让你们两个结婚,否则公司情况要是再这样坏下去,我担心士清那个好强的孩子恐怕会撑不下去,我想妳也不愿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还记得当时李伯伯对她祭出哀兵姿态,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可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