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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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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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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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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以为你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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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垂下了头：“其实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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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以为你很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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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在看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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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很小、很细、很嫩，指甲菱型，月白很匀，像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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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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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对不起我，”诸葛缓缓的道，“你只对不起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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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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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是对不起你身为维持治安，维护法纪的捕役身分。”诸葛颇为惋惜地道：“我一直以为你很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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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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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可以做这种事，我们却不可以；”诸葛温和地道，“尤其是你。天下捕快，一直都以你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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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语很温和，但无情已傀无自容之地，不过态度一样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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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蔡京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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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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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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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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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顿住，反而无情自己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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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下去了。他在位，我们希望有日天能收他，让他罪有应得，可是，许多好人都死了，就他这个好人未死，还活得一天比一天好，一日比一日富贵有权。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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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丢了官，却去江南与朱砺父子朋比为好，倚势贪横，凌轩州县，以运花石献天子为名，饱尽掠劫，殆害万民，在死无算，遂为大患，天下莫敢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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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道：“的确是不敢奈何。他有皇帝撑腰，而他也要靠这个强取豪夺，掠万民之财，让他重新得到皇上的信宠，复相掌权。其势甚明，其意已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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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位，弄得民怨沸腾；他罢免，也一样残民至甚；”无情坚持道：“所以，我也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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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你，”诸葛微笑道：“我一样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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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没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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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长叹了一声：“以你的暗器手法，若非行动不便，蔡元长断断活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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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黯然了一下，忽省起什么似的，道：“蔡京虽然罢相，但身边的武林高手、江湖能人反而好像更多、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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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深祝蝴，说：“我也是担心他这。世上有一种人，知错不改，以邪当正，他们得意时，胡作非力，结党谋私；失意时．也暗结私通，同奸共济，一旦羽翼渐丰，时机成熟，便复出为恶，蔡京便是这种人，他失权时便会耿耿于怀，小心翼翼，在下一次得权时，便会修正自己的‘缺失’，让人无隙可趁，也就是说．以前他或许还有一些留有余地。良善温和的作风，但为了怕再失权，必赶尽杀绝、天良丧绝＃葫以，他暗自招兵买马、结罗江湖异士，不足为奇。据我所知，‘太平门’、‘下三滥’、‘江南霹需堂’、‘蜀中唐门’、‘四分半坛’、‘飞斧队’、‘神枪会’、‘大安门’中，有不少好手都己给招揽过去，有的正在给结纳筛选中，争相靠拢，连‘老字号’里的尖人物：‘十全十美’，听说也有人己投效蔡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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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目中精光闪烁：“目前他手边确有能人，我功败垂成，就是他们出手阻挠，又不能败露身份，所以几乎折在他们手里，还好尚能及时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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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熟视而道：“去袭击蔡京的，不只你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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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只有头，双目垂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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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去的，当然都是一流高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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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们，弟子只怕也无法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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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谁，你当然也不会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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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沉默了一会，才说：“弟子答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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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笑了，笑得洞透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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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笑道：“好，我明白了，你不必说了，说了我也听不见，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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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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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目光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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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役，”诸葛扪着鬓角，“死了很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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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无情痛心疾首地道：“双方都是。死了不少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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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有好些好手，忽然从京城里销声匿迹，又忽然暴毙而死，现在我明白了。”诸葛先生冷哼一声道，“不过，无论牺牲再多的人，在尸山叠尸山，热血铺热血中，死人堆里如果有一个活人，那想必仍是蔡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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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