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岂有不晓之理?只是众姐妹还有未曾行聘礼,当先去说明,然后到杭州见柳太太,两边行礼才是。”
柳大娘道:“官说得有理,只是那沈老为
固执,不肯许姻,不知目下肯允么?”
永林道:“如今是奉旨完婚的,这老儿若再推辞,岂不是违逆圣旨?待我明
与华老商量,预先安排计议,八美能得一齐团圆。”
柳大娘道:“官明
早些去。”
永林答应晓得,此话按下。再说华鼎山夫妻,自从儿们去后,也是天天烦闷,
心焦,虑着她们
儿之辈,哪里做得建功立业的事倘有差迟,如何是好?田氏更加烦恼,丢不下心。这一
正在堂上闲坐,只见华鼎山哮喘进来,如疑如愿地叫道:“隆兴典当不要开了,移墨珠拿得出来了。”
田氏忙问何事,这般言语。华鼎山道:“你哪里知道!树春同了那班棍奉旨征西,实在本事,剿灭了叛寇,奏凯回京,圣上大悦,封为御弟平西正国王,那班
棍又与皇后娘娘结拜为姐妹,皇帝叫她们就是个阿姨,现在奉旨荣归,不
便到。我所以一发快活的要死了。”
田氏闻言大悦:“难得苍穹庇佑贤婿,峥嵘中了文武状元,又兼平寇有功,封为御弟。八美得共团圆。”
华鼎山道:“我还想那沈老太觉无,如今是奉旨完婚的,且看他再敢推辞不肯么?”
夫妻正在言谈,只见家禀说:“张相公在外要见。”
华鼎山连忙出外迎接,施礼坐定,问说:“老贤侄,今到临敝舍,可是为八美完婚的事么?”
张永林道:“正是,小侄特为此而来,与老伯商议。”
华鼎山道:“还要相议怎么?大家端正妆奁,等候平西王到完婚便了。”
张永林道:“只是还有一言,虽然亲事曾经说明,两家尚未行聘礼,必须先安排行聘礼,然后择吉成亲。”
华鼎山道:“如今是皇帝做主,奉旨完姻的,难道怕什么变故不成?”
张永林道:“虽然不怕,众家不依,还须行个聘礼。这事是免不得的。待小侄到杭州与柳太太商议便了。”
华鼎山道:“既如此说,贤侄就即起身罢。”
张永林告辞回家,次又至陆府见了陆夫
,说了前
之事。陆夫
道:“两个不肖
儿,无法无天,老身逐
气恼,如今奉旨完婚,只是老身家资微薄,不得端正,无甚妆奁,只不过是推出她们姐妹二
而已。”
张永林道:“夫言谦了。”
又谈些闲话,告辞而别。来到田家,且说田家兄弟二,正在闲叙,田武道:“哥哥,我与你家门有幸,养下这二个
儿,现今平西得胜,有功于国。皇后娘娘认为姐妹之称,好不荣耀。这些大小官员,登门道喜,原是出乎其间之事。我想柳树春家中原有百万家财,如今又是奉旨完姻,你我家道寒微,送嫁妆奁,实在难以摆布。”
田文道:“我有一个道理在此,做一个扶持会,邀请亲朋,每约需一百两银子,常言道:众手好移山。”
田武道:“哥哥,这段没志气的话休要说,岂不羞耻?背后被评。”
兄弟正在闲谈,恰好张永林内,兄弟二
接进,施礼坐下,张永林把平西王奉旨完姻,华鼎山说的言语,从
细说一遍。田武称是:“目下奉旨完婚的,不要行聘,也都使得。怎奈我们兄弟是个穷儒,妆奁只是
而已。”
张永林道:“妆奁原是趁家有无,尽力而为,休再过谦。小侄特来通知一声,明到杭州去见柳太太,方得妥当。”
即起身告辞。田家兄弟相送出门。张永林一路想道:“沈老前番固执,我如今也不要去与他说知,且看他作甚勾当。只怕那时还央求张相公作了冰
。”
不觉到家,只见柳兴前来呈上柳太太书信,永林拆开一看,心中明白,即说道:“柳兴你家太太书中之意,为着千岁爷完姻之事,我亦在此当心办理,正要打明动身去见太太。你且在此,明
与我一齐下船便了。”
柳兴跪在地下,把叩,张永林忙问什么事
?何致如此,柳兴道:“小男跟随千岁爷,尽心相随,全无一差错,平
间事务一言难荆小男今
有一小事务,敢求张相公与小男做一做。”
永林问说何事?柳兴道:“小男见华府里有一个小桃。”
永林道:“小桃便怎么样?”
柳兴道:“小男再叩。”
永林方才笑道:“你是要想这小桃做老婆么?待你千岁爷完姻毕,包管在我身上配与你做老婆便了。”
柳兴大喜道:“多谢相公!”
一直跪下,连叩了三十二个。永林也觉好笑,那夜留他在家款待。且说沈安
与沈员外说道:“我想柳树春剿叛有功,王封御弟与
儿平西奏凯,君恩隆重,如今奉旨完婚,为什么不要预先料理妆奁?莫是还不肯成亲么?这是违逆圣旨,非同小可。”
员外道:“你哪里晓得,恨来恨去,只恨这柳树春不该骗我媳,暗中辱我
儿!虽然奉旨完婚,我总不甘心许嫁他。”
安道:“这般话,只好在我面前慌说,做妻的不好声张丈夫差错的话,倘有
来与你寻气,说你何等之
,敢逆圣旨?只怕那时无言可答。还是装的哑
也罢,若然惹下祸端来,我另寻一所庵院,削发为尼便了。”
长叹一声,站起身往内就走。沈老一把拉住道:“院君,且慢走,我与你相议,且坐了不要生气,依你便要怎样主意?”
安道:“依我不难的事,一法两通,预备去见媒翁,把嫁
完婚之事商议,预先备下妆奁,莫待临时不及。”
员外道:“既如此,待我去便了。”
即时往张家而来。张永林闻知,故意作难不见,命小使推说去杭州不在家中。沈员外心中着急,这便如何是好。即来见华鼎山,华鼎山接进里面,明知沈老来意,故意欲卖弄他一番,即说道:“凤楼兄,我与你久不会面了,今有何贵
光临寒舍,敢是还记恨那
求亲之事,上门要来与弟寻气么?”
沈老道:“鼎兄何出此言?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这八美完婚的事怎样主裁?”
华鼎山道:“若论这事务,你是局外之,管他做甚?”
沈员外道:“小弟也是分内之,怎说局外?”
华鼎山道:“凤楼兄休要笑我,这光景亦是无奈何的事。生下这儿一团虚桃,领旨提兵征什么贼,剿什么寇,如今奉旨完婚,皇帝的说话,不得不依。哪知八美又不得团圆,怎好七美成亲?令
又是已定了丝罗,到要请教,未知对着何等
家?”
沈员外一时顿觉无颜,心下想道:“华老今朝此言,分明怪我前不肯攀亲之事,以此致怨。惹他说个不断!”
只得赔下笑脸道:“小还未曾攀亲,自从逃走之后,只道死在外边,故此说亲之时,难以应允。今闻一共平西,朝廷降旨,八美完婚,故特来与鼎兄商议,不知道该怎样料理?”
华鼎山道:“如今婿是个御弟王爷了,格外的风光。大家都要排场端正,不是那平常
婿,小弟亦备下几十万两银子,要使用了。但是小弟家资淡薄的,话说不得,就是田产也要卖的,房屋也要卖的。”
沈员外见华鼎山全是一派讥诮之言,并无半句实话,心中想道:“待我去到田家问个明白便了。”
即起身告辞,来至田府问了由。田文兄弟俱将永林的话以实而言,沈老心下怪道:“张永林如此刁诈,众家俱各说过,单单不到我家通个风声,方才来田家,又怎么说去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