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艾妈妈说过护士小姐在休息室,就是走廊尽头右手边那间棕色镂花的木门。”还好有若三的指引,要不我就得走回头路去问艾二了,若三从中学起就是艾二的死党,难怪她对艾家这么熟。
“你去请护士小姐,我去拿杯水来。”我冲若三头,就向着她指的方向找过去。
没想到还是惊动了艾妈妈,在众人的监视下,护士小姐检查了艾二的伤口,确定没有大碍,五双眼睛又盯着艾二吃了药,这一场小风波才算是彻底平息了。
看看表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回家,只见管家敲门进来,在艾母耳边低语了几句,艾母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马上又恢复平静。
“大家不如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吧,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你艾叔叔和艾蓬也都回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怎么能在这儿用饭呢,一会儿饭桌上艾蓬不用说话,只要他多看我两眼,管保我立马变成烤架上的肉,不过不是烧烤的烤,而是考问的考。
“伯母,我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了。”为了表示我必走的决心,我甚至把背包挎好了。
“噢,你是叫安静吧,你一定要走,我也不好强留。”说着她的目光特意在我脸上停了一停,似是观察着什么。
我虽然没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可被这样的目光审视着,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啊,伯母,我们还是先走吧,改天艾芜身体好了我们再来玩。”麦一也站起身来,如果不是外人在场,我一定要高叫麦一是解语花了。
“那也好,改天你们再来玩,你们几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要是你们遇到了什么难处,尤其是经济上的困难,来找伯母,伯母一定会帮你们的。”
“妈,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你的话了,我的好姐妹,有困难了当然是找我。”在母亲面前,艾二就像一个任性不耐烦的小孩。
艾母的这一番话也让我摸不着头脑,不管了,先回家再说。“艾芜,你好好休息,闷了就给我们打电话。”在长辈面前,我们几个都有默契地直呼姓名,而不按姐妹排行相称。
“那你们慢走,再过一周我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到时见。”
正要出门,若三提醒我忘了把笔记拿给艾二了,真是的,一心就想着早离开,专门带来的东西倒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哪,这是钟教授和许教授的笔记,我给你复印了一份,还有一本是钟教授要求读的示范报告,他课上的报告这个月底就要交初稿了,你别晚了。”说着我从背包中抽出一整叠的纸张。
“当啷――”随着纸张带出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盒子,掉落在地上依然折射着璀灿的光芒。
管家一把捡起来,打开盒子,“是艾家的家传戒指。”说着,他把戒指递给一旁的艾母。
我只觉得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嗡地一声,脑中一片空白,我相信,在场的不止我,大家都惊呆了。好半天,我似乎听到艾二尖叫了一声:“安四!”
慢慢地,我好像有找回知觉了,我一一地扫视着身边的人,艾母依然努力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与教养,她身边的管家面无表情,我却能从他的眼中读出那丝轻视的冷意,艾二则是吃惊地大张着嘴,麦一是一脸不可置信,只有若三,在对上我的眼睛时,轻轻地把视线转开了。我心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我努力地想看到她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曾在昏暗中握着我的手,轻声地说“安四,谢谢。”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再也读不懂这双眼睛了。
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又慢慢回到了我的身上,我向安母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伯母。”说完我又转向艾二,“艾二,真得很抱歉。”
“不对,安四,这肯定是个误会。”艾二着急地想从床上起来拉住我。
“安小姐,我说过了,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伯母一定会帮你的,毕竟你是小芜的好朋友。”艾母边说边扶住试图要站起来的艾二。
礼貌的话语背后是让我如椎刺骨的优越感,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像个真正小偷一样地一再重复,“抱歉。”
直到我冲到楼下,遇见大厅中的艾蓬时,面对他一脸惊讶的脸,我还是只会说那两个字,“抱歉。”
第十章
沿着马路一直走下去,直到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直到天空由浅蓝变成深蓝,再变成漆黑的墨蓝,我抬起头,城市的光害让星星全部隐去,那大片的墨蓝浑浊得什么也看不见,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酒吧”,站在它别致的门牌前,我不禁想起了艾二生日那天四个人在这里喝酒的情形,这是我唯一去过的一间酒吧,那时我们还是几个疯疯癫癫笑闹不停的孩子,而现在,可能再也不会有一二三四的称呼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踏进了“酒吧”里,客人并不很多,看来麦一的表哥不在,演奏台上,只有Paul在弹着一首很温柔的乐曲,举目四望,没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孔,这倒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
忽然又有了想喝酒的冲动,在吧台边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对面调酒师送来的MENU我看也没看,只说了句,“从第一种开始,按顺序来,不要让我的酒断了就行。”对方见怪不怪地很快送来一杯淡红色的调酒,或许来酒吧买醉的人中,我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种。
时间在轻柔的乐曲和轻啜慢饮中滑过,我忽然觉得很享受这种感觉,身边没有朋友,脑中没有思想,一切都仿佛变成了真空,我的心情平静得找不出一丝异常,我用全付心思去想,今天究竟会醉倒在第几杯上,又会醉倒在哪支曲子的乐声里。
可惜我并没有机会知道答案。
一只手伸向了我面前的酒杯,那杯幽蓝色的酒似乎是叫做蓝色梦幻什么的,真是俗毙了的名字。
“兴致这么好,一个人来喝酒。”我扫了身边的人一眼没说话,又是墨羽,来“酒吧”两次,都能遇见他,看来还真不是普通地有缘。
我的酒杯一空,调酒师便自动换上另一杯酒。我的酒量果然很好,我想我离醉还很遥远,世上的人大概都是这样,不知不觉间一杯便已熏然,一心想买醉的,却越喝越清醒。
“看来你是来买醉的。”陪我默默啜饮了一会儿,身边的声音又响起来。“觉得无聊可以做别的事情,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要,”我侧脸微笑,“还是来接吻吧,相同的地,不同的时间,看看有什么不同。”说着,我便吻过去,不是挑逗的吻,而是很认真的吻。
这种事情似乎永远不用我倾力而为,马上他便接手了主动权,没有辗转吮吸,没能缠绵悱恻,这只是一个浅尝辙止的吻,接着我便听到他说:“想不想做一更特别的事呢?”
灯光下,他的眸子正闪烁着一股幽沉的光亮,我看不出那里面盛的是挑逗还是戏谑,或许都不是。我静静地看着他,我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很突兀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那就去你那里吧,我讨厌用外面的床。”
当我挽着墨羽离开“酒吧”时,我看到Paul坐在钢琴前用担忧的眼光看着我,我冲他挥挥手微笑着离开。
当我躺在墨羽公寓里的大床上,躺在他身下时,当我全身的衣衫都被他轻轻卸除时,我仍是平静得波澜不兴,仿佛我将要做的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将要做什么吗?”两具裸裎的躯体拥在一处时,他仍不忘这样问我,似是要说明自己并没有趁人之危。
“你是墨羽,我们将要做爱。”我如是回答。
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