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了洗手台下的地面,流向距离最近的下水口。
我收起枪,慢慢走过去。
“我听见流水声,心生怀疑,就从门口探进头来看。”曲龄摘下手套,放在洗手台上,“别多疑,任何血迹鉴定结果,都能证明鬼菩萨被杀的确切时间。我现在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就算这一击再致命,他也能够拼命压住伤口,逃出洗手间,冲到长廊里去。可是,他偏偏留在镜子前,直至鲜血喷完——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当然不会怀疑曲龄,她没有任何杀死鬼菩萨的动机。
镜面很干净,没有半水渍,清清楚楚地映出了我、曲龄和已死的鬼菩萨。
我发现,自己的两颊、下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胡茬,黑眼圈极重,双眼中布满了鲜红的细密血丝。
“我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真是——”我举手抚摸脸颊,不由得轻轻苦笑。
自爷爷住院起,我就很少照镜子,也无心注意自己的形象,全部心思都在别人、别事上面,完全忘掉了自我。眼下镜子里的我十分潦倒,毫无年轻人应有的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浑身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很好啊——”曲龄由镜子里注视着我,“很多女孩子喜欢这种具有沧桑感的男人,我猜简娜和你那位小女友楚楚就是这样想的。实际上,你也非常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哈哈哈哈……”
她再次大笑,笑声在空空的洗手间里回荡着,再配以鬼菩萨流血而亡的背景,显得更加不合时宜。
曲龄意识到了这一,笑到一半,立刻掩住嘴,将笑声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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