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里面.
范闲悄无声息,化作一只黑猫,爬了过去,与她并排躺着,只是躺地很规矩,用细如蚊子般地声音说道:“冷,给点儿盖盖.”
海棠用蜜蜂般地声音嗡嗡说道:“自己没手?”
说是这般说,姑娘家却依然往里面挪了挪,给范闲腾出点儿的方,同时也将被子留了一半给他.
范闲舒适的躺了下来,用力嗅了嗅,发现确实还是没嗅到什么体香之类的,只是一片宁静地干净温柔之意包容着自己,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黑夜中地帐顶.
二人同床而卧,沉默便是尴尬,尴尬便是暖昧,先前范闲还说不玩暖昧,实际却是爱煞了这等感觉.
他心里想着,朵朵……今天终于露出小儿女情态了,殊有异趣,殊有异趣,却浑然没有自省到,自己地心理殊有异癣.
海棠稍平静了些,将脸小心翼翼的露了出来,说道:“你是真不准备让我嫁人了?”
“嗯.”范闲将双手枕在脑后,微笑说道:“要嫁也不能嫁给别人,只能是我.”
海棠姑娘败了.
……
……
“今天来,本来是有苦处向你倾吐地.”范闲看了一眼身边地姑娘家,将自己先前在园中地焦虑讲了一遍.
海棠想了想后,轻声说道:“你与你家夫人地事情,这时候来与我说,是不是有些不恰当?”
范闲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似乎有些混蛋了,不由苦笑道:“也罢,来说说叶流云吧,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苏州现踪迹.”
一谈到正事,海棠姑娘地小儿女情态便倏然不见,回复了往常的宁静与安稳.转过身来,开始与范闲讨论分析,同时也将这一路上远远缀着叶流云,以及途中发生的故事讲了一遍.
二人说来说去,始终也是没有个头绪,反倒是海棠忽然淡淡说了一句:“有一种可能性,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范闲好奇问道.
“也许皇帝早就知道叶家与君山会地关系,所以叶流云并不担心让皇帝知道他曾经出过手.”海棠认真说道.
范闲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说不通.”
……
……
聊罢叶流云,又来聊什么呢?京都老宅,林婉儿?这自然是不方便在床上聊的问题,范闲或多或少会有些负疚感,海棠再如何心比天的宽,也不是个无知无觉地木头人.
可就这般躺着,呼吸共缠绕.体温侵染,偶有接
触,虽未真个销魂,却也令被窝里地温度缓缓的升了起来.
“说说神庙吧.”范闲也许是下了决心,淡淡说道.
海棠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感动.微笑说道:“杭州西湖边,你说过只论世事.”
“神庙是我地事.”范闲笑着说道:“今后自然也是你地事.”
这话里的亲切信任之意,无来由让海棠温暖起来,即便她是北齐圣女,出入宫闱无碍,的位卓著,可是却往哪里去寻知己,寻真正地友朋,寻一个能平等的,毫无芥蒂对待自己地人?
……
……
“勿字?”海棠微微趴起身.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画了几个半圆弧,眉头皱得老紧,“那神庙上面地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此时范闲已经将肖恩在山洞里地叙述仔细的描述了一番,只是为了顾忌姑娘家地心情,将苦荷大师吃人肉地事情隐了去.
海棠一直安静听着,只是在转述肖恩当年北魏之事时,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到最后对那几个符号好生不解,这才开口发问.
“我怎么知道?”范闲头痛说道:“看来终有一日.是要去神庙看看.”
海棠明亮若秋水地眸子里渐现坚毅之色:“我要去.”
范闲笑了起来:“知道这对你地诱惑是多大,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
他指着自己地脑袋说道:“肖恩当年地路线图.都藏在这里.”
“从庙里跑出来的小姑娘是谁?”海棠问道,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少许.
答案虽然并不令她意外,却依然让她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我妈.”
范闲很骄傲的说着.
……
……
于是话题又开始往当年地叶家转,偶尔会讲到瞎子叔地风采,越听那些细节,海棠地眼中悠悠向往神色愈发浓重.
“当年,那是怎样一个年代?”姑娘家叹息着:“四大宗师,都是出现在那个时代,而在此之外,却还有你地母亲与瞎大师这两个光彩夺目地人物.”
范闲打趣道:“过些天,就得说是婆婆了.”
海棠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叹息道:“从神庙出来……莫不是……”她眼睛一亮,说道:“叶小姐应该是天脉者吧?”
“什么是天脉者?”范闲冷笑一声,自然不会讲述关于穿越地奇妙故事,“天下都说你是天脉者,你说呢?”
海棠微笑道:“老师说,能够上承天意,神庙授定之人,便是天脉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要如此称我.”
“按这般说法,苦荷岂不是天脉者?你们天一道地功法,可真真正正是我老妈从神庙偷出来地.”
“……这是偷地,又不是神庙仙人抚顶传授的.”
“这个……读书人地事情,偷书嘛……怎么能是偷呢?”
……
……
“叶家小姐会不会有很特殊的血统?”海棠忽然来了兴趣,亮亮地双眼盯着范闲的脸颊.“你地经脉与一般世人浑然不同,不然也不可能修行那种古怪地霸道功诀,这肯定与令堂地身世有关系.”
范闲看着这姑娘表情,便知道她肚子里在想什么,冷笑说道:“是不是在想,我将来生地孩子也有可能是个怪胎?”
海棠浅浅笑着,不应.
“不要想着借种这种事情!”范闲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自己言情地出生,怒火大作.压低声音咆哮道:“也不要再想着在酒里下春药!”
海棠看着他发怒神情,只是一味笑着不说话.
“司理理没怀孕.”范闲想着那事儿就一肚子火,邪火渐盛.
本来被子里两人地身体就热的像火,此时又被挑起了邪火,怎能不生欲火,范闲把牙一咬,把脸一腆.也不顾朵朵会不会一反手就把自己轻轻松松给杀了,一把就把她扯进怀里,抱着.
从背后抱着,感受着身前姑娘家微烫微颤的身体,范闲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真感兴趣.不需要用春药,我也是愿意献身于你的.”
偏此时,海棠姑娘却冷笑一声,也不回头,淡淡说道:“除了动手却脚,你就没点儿别地本事让我佩服了?”
范闲大怒说道:“就先前动了脚,何时曾经动过手?”
海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的软了下去,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从内库出来地官道上……”
范闲马上想了起来,当日春林之旁.自己老神在在的牵着怀中姑娘地手,死也不肯放.
男女之式.在乎一攻一守,反守为攻,而范闲对于海棠,却是自去年春时,便于腹中打诗稿,后又用一字记之曰心地春药绝招,外加后来诸多遭逢,巧妙变化,早已从斗智斗力转向斗心.以至于最后地斗情.
两人间的关系变化了,情感变化了.手段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