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进退两难。”徐阶颔首道:“海瑞还让我捐款,也是一样,我若是捐得少了,肯定惹他不满,可要是真捐了几万两出来,又让满朝清流如何看我?”
“对,不克不及妥协。”那边徐璠也开腔道:“退一万步,眼下这点家业,也是儿子们二十多年经营才创下的,其中或许有‘占夺’,但绝大大都都是正当所得,岂能凭他一句话,就拱手相让呢?”
“那该怎么办?”徐阶冷冷道。
“以孩儿看,海瑞可以恣意妄为,咱们却还应按法行事。”徐琨出主意道:“大明律条规定,凡田产买卖五年以上,就不得追诉。所以咱家名下五年以上的田产都不消动,只把这五年里新增的田产检点出来,找那些贫薄的、有争议的退回去,就算海瑞还不满足,咱们也不怕他了,总不克不及让咱们把正当所得的财产也送人吧?”
“唔,二公子这个主意好。”李先生颔首道:“谅海瑞也无话可了。”
“去清点一下,这五年之内入账的田产,”徐阶疲惫的闭上眼道:“‘占夺’也罢,不‘占夺’也罢,统统清退……海瑞让我做个楷模,老夫给他这个面子吧。”
“父亲……”两个儿子心痛道。
“们真想逼死我吗?!”徐阶猛然睁开眼,声调提高了八度,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掷在地上道:“老夫一世清名,全都让们给毁了!”
吓得徐璠和徐琨赶紧滚进里屋去,继续算账。
李先生挥退下人,亲自把地面扫除干净,再给徐阶端上杯新茶,刚要退下,却被徐阶叫住道:“我今天这一跪,能不克不及把海瑞跪下去?”
“……”李先生寻思片刻,还是实话实道:“原本必定是可以的,这天下除皇帝和太夫人,没有谁能受得了这一拜。只是一来,现在的首辅是高拱,他肯定不为所动;二来,海瑞的后台,穿了是沈默,他肯定也不为所动;三来,那些言官们都被整得死去活来,唯恐跟咱们沾上关系,怕是也不敢给您鸣不服。”
“唉……”徐阶无奈的叹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那时我不偏心,现在又怎会如此窘迫?”
李翔知道他的是沈默,轻声抚慰道:“人无前后眼,谁知道后生如此凶猛呢?”
“罢了,不提这茬了……”徐阶摆摆手,把后悔收起来道:“的没错,只要高拱在,谁替我情也没用,所以咱们得祸水东引,不克不及光我徐家一家遭殃,要让整个松江,哦不,苏松十府的大户都遭殃!”着冷冷一笑道:“这些混账工具,平日里奉承凑趣,现在我徐阶遭难,却一个个成了哑巴,我倒要看看,等海瑞的屠刀落到们身上时,还会不会继续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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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徐阶对海瑞的三个要求作了回答:第一,捐白银五千两赈灾;第二,家奴在徐府多年,感情深厚,不克不及强撵,只能任其自愿离去;第三,愿意退失落五年来所买一切田产,共四万亩,已经命儿子们造册退田,等待田主前来赎回。
徐璠、徐琨虽满肚子不肯意,但父命难违,只能将田产整理成册,连同地契一同上交。徐阶修书一封,明退田原委,送往巡抚衙门。
权作巡抚衙门的松江府公所院中,看了徐阶来信的王锡爵,疲惫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道:“恭喜都公,贺喜都公,徐阁老终于肯退田了。”
海瑞拿着徐阶的信抽笺细看,笑容微露,心情也是大好……坚冰融化,焉能不喜?最大的徐家肯退田,松江肯定再没有缙绅敢死挺了。恐怕苏松十府的大户,也会随之而退,至少攻坚的难度就多了。
但他的双眉刚舒展,忽又紧锁,怎么才退了不到十分之一?比起还剩下四十多万亩,这四万亩区区何足道哉?如果各地乡绅都有样学样,清退仅十分之一,这退田之举,又有什么效果?
朋分
准备再写一章,但中途会不会睡着,谁也禁绝。月底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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