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商们谈着複杂的营利数据和法条法规,我不禁出
神地想着,这两傢伙,肯定是因为在家憋出病了,才会人格分裂得这么严重。
站我旁边的阿生,突然用手肘顶我,凑过来小声地问道:「想什么呢?看得
人家秘书脸都红了」。
正好站我对面的女秘书,被张着嘴发呆的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爽地狠瞪
着我。
「嗯,咳」。赶紧将注意力放回双方的讨论上,正好谈到货价。
「顾总,您的价格是比以前高。不过最近的市价,可也涨了许多的,想必您
是知道的」。
坐在顾为之对面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看得出也是经历过风雨的掌舵能手,
言谈间也没表露出太多情感,有的只是礼貌和恭谦。
「的确,在不适当的时候,提出超常规的需求,价格提高是很自然的。不过
您报的价格实在是高太多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会涨成这样,是因为有人直接向我要货了」。
「一口价?您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嗯,起初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对於我方的报价,对方不仅不还价,还愿
意先给订金,我也不好再推拖」。
听着两人的对话,想着这笔买卖大概要黄了。正烦恼要怎么帮顾为之翻转局
面,不料他已起身说道:
「好吧!打扰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再想想。但能否讨薛老闆您
一句话?」。
对面的妇人也已跟着站起,听了顾为之的话,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贵厂收下对方订金前,能不能也给我再出价的机会呢?」。
妇人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回道:
「这样我不太好做呀……这样吧!顾总您是实在的生意人,我先帮您转一句
话,告诉他们有人也要货,让他们尽快付订金」。
说着转头,向女秘书拿了手机,并接着说道:
「而交付订金的时间,在对方跟我确认后,我会让您知道。接着就是看你们
两家,谁出的价高,谁货款付得快了」。
说到这,妇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诈,这才显露出她的真实意图。
听到这儿,顾为之躬身道谢:
「感谢您的帮忙,给我们这次的机会。那我们就先走了,还麻烦薛老闆,务
必让我们知道时间」。并且镇重地与对方握手致意。
几人才刚走出工作,陈依冷冰冰的脸立刻炸开,直接就了爆粗口:
「这老婊子还真敢要,就不怕噎死吗?」。说完,在路过的纸箱上,猛踹了一
脚。
大张则是忧心地说道:「如果每家都是这样,这单做完回去,也得喝西北风
了」。
「顾总,你怎么不乾脆告诉她,那些人真实的企图呢?」。小张也是疑惑地问
道。
顾为之刚点着了菸,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吐出的烟浓的,好似众人的疑虑和
怒气。
但他没说什么,将菸盒扔给了小张,却是转头问我:「小申,你觉得为什么
我不说呢?」。
「嗯……因为说了也没用」。我答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了?」。陈依仍是怒气沖沖,直接抢了顾为之的菸,
边抽边问道。
「那女人这样做很正常,做生意为啥?不就是牟利嘛。
「眼下不管怎么做都会得罪人,不如趁机大捞一笔,免得人财两头空。
「抓贼抓赃,没证据讲白了就是污衊.
「苏老那还是我们运气好,我们给提示,他自己脑补完整件事。
「现在没凭没据去指证,也只是添乱罢了」。
一口气说完,接过阿生塞来的水瓶喝了一大口。这大热天的,接连跑了这么
多家工厂,的确是够呛的了。
没菸抽了,顾为之乾脆站到众人身前,正色地说道:
「就像小申说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讲道理的。
「但我们要有信心,真到不得已的时候,那就真刀真枪硬干,反正我们也没
在怕的」。
总是进退得宜的顾为之,突然激励起了众人,我们都不禁噗嗤大笑。
「硬干?等你酒量超过一杯再说吧」。小张扔掉菸头,上车。
「我觉得这句话,小陈说比较合适」。大张说完连忙上车,看都不敢看陈依。
陈依在瞪了眼大张后,将菸屁股塞回到顾为之嘴里,一言不发的上车了。
阿生和我,自然不方便说什么过份的话,也只是安静地各自上车。
「唉,不习惯的事,还是少做吧」。拿下嘴边的菸屁股轻轻一弹,顾为之很
是无奈地自嘲了一番,跟着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