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微说过一些,对这件事大致有一点了解,无非就是她招惹了一个有女友的男
生,人家正牌女朋友杀上门来。但他想不明白这事怎么又翻起来了?上次不是已
经打过一巴掌了吗?隔了这么久还闹?裴歆睿又去找那男生了?还真是不消停…
…。
他们在吧台边小声交流,那两伙人之间突然发生了激烈冲突。
月半君有点失算了,在他看来,这帮大多数都还是大学生,最大年龄不超过
二十五岁的小年轻叫嚣了半天也没干点实际的,多半是打不起来了。但他忘了年
轻人还有一个特点是难以预测,一时冲动也许就会干出些想不到的事。
裴歆睿这边一个男生不知说了句什么,瞬间点燃了对面某个男生的情绪,二
话不说跳出来一阵拳打脚踢,裴歆睿这边没什么防备,好几个人都被波及,有个女生直接被一肘顶到下巴部位,捂着脸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种无差别攻击,
尤其是对女生下手的举动立刻引爆了这边的男生,好几个人一拥而上,另一边的
哥们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孤军奋战,也都纷纷冲上前来。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挤在人群里,猛的冲对面泼了一杯酒,
顺手把酒杯往地上一甩,摔得粉碎。女孩尖声叫了一声:「裴歆睿你个骚货!有
本事出来,别躲在男人屁股后面」。碎玻璃碴有些好像飞溅起来,扎到了几个人,
顿时又是一阵叫嚷推搡,沈惜依稀在人丛里看到满头满脸都流淌着酒水的裴歆睿,
挥着胳膊像是嚷了句:「汪烨,你算个屁」。但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里。
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等吧台这边的人完全反应过来,场面已经变得极其
混乱。
「我操」。月半君差点也要摔手里的酒杯,「这帮小毛孩子!太他妈操蛋了」。
他刚要转脸对沈惜说什么,只觉得身边像猛的掀起一阵风,沈惜噌一下窜了
出去。
依沈惜本心,让裴歆睿小小吃点苦头也好,他又没有义务确保她不吃半点亏,
但这酒杯碎渣四溅,倒吓了他一跳。要是这小妞在向阳吧见了血,那他还真有点
汗颜去见裴语微了。更何况现在态势愈发混乱,不及时制止,恐怕后面更不好收
拾。向阳吧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折腾得太过,对谁都不好。
沈惜不属于两帮人中的任何一边,从侧面上来,没引起注意。他出手也不分
对象,只看哪个叫得最狠,打得最凶,过去就直接弄倒。怕这群摇头摆脑挥王八
拳的小子不扛打,沈惜留了几分力,但找的都是将人打懵,一下子就能放倒的部
位,出拳既准,其实又是偷袭,没几下就躺倒了三四个。
有个反应较快的小子,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沈惜这么一个不分敌我的家伙,
下手又狠,转眼身边几个打得最凶的同伴都趴下了,心里一慌,抄起一个啤酒瓶
就想过来比划几下。
对方手里有没有家伙,这对沈惜来讲是完全不同的,这小子一抄酒瓶,威胁
程度立刻就上了一个台阶。沈惜将全部注意力都转到他身上,左手虚摆两下,趁
他走神的机会,右拳侧击,直接打在胸腹之间的位置,这小子一阵气闷,丢下酒
瓶,倒退两步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慢慢调过了
呼吸,被打到的地方开始变得越来越痛,他不得不把整个人都缩起来,一时无法
起身。
电光火石般接连倒下这么多人,还都是打得最凶的那几个,两伙人一下子被
震住了,慢慢分开来,形成左右两团。没被沈惜「招呼」到的,除了一直没有实
际动手,看上去有点孬的几个男孩子外,就是本就占了大多数的女孩,没人想要
再上来挑战他。
不过女孩子尽管无力动手,但嘴巴却可能比男孩还刁还狠,一个穿着超短裙、
透明黑丝,右大腿上有个清晰的虎头纹身,看上去就很屌的女孩扬起胳膊指着沈
惜,问道:「你他妈谁啊?」。
沈惜沉着脸,一言不发,慢慢踱到和这两伙人大致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位
置,确保身后突然冒出个会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家伙,不屑地笑笑:「你管我是谁?
你们有什么恩怨,外边打去。在向阳吧闹事,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那女孩一扬头,「我明天就能让你们这里开不下去,你信不
信?」。
「呦?这么屌?」。沈惜撇撇嘴,「你哪位啊?」。
「我哥是跟五哥混的!知道五哥是谁吗?你在府前开酒吧,要敢不知道五哥
是谁,你这破店也算是开到头了」。
「五哥?」。沈惜差点笑出声来,硬憋着保持严肃的神情,「赵洪军?」。
这女孩脑筋不算灵光,没意识到沈惜对「五哥」直呼其名,还得意地笑了笑。
裴歆睿这边站出来一个男孩子,他倒是没那边的女孩凶,但也显得很烦躁:
「你是向阳吧的?我跟你们老板讲过,店里的损失,我们会赔的,你横插这一手,
算什么意思?我们的事,关你屁事?打了我们的人怎么算?」。他扭脸冲着远处吧
台那头高声问道:「老板,你说,我们的人被打了,怎么了结?」。
月半君耸耸肩,扭脸招呼酒保再给他瓶啤酒,并没有搭理这小子。
「会赔啊?真大方,你又是哪位?」。
这小子倒是比那女生矜持,没自吹自擂什么,但旁边另有人出来介绍,说这
位是某某董事长的儿子,有的是钱,砸你们店里一点东西,还能赖了你们不成?
顺便又推出旁边另一个男孩,说这是某某副区长的儿子,今天我们的人被打
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惜对这某某董事长,某某副区长毫无印象,压根对不上号,懒得跟他们矫
情,随意笑笑,说:「行啊,那就赔吧」。
「什么?」。这帮年轻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沈惜拖过一把椅子,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你们既然会赔,
那就掏钱吧。赔完钱,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别在我眼前晃悠了。你们说的那些
谁谁谁,要是觉得哪个能给你们撑腰的,现在就打电话,说你们在向阳吧,打了
你们的人叫沈惜。但打完这个电话,该赔多少,你们一分都少不了」。
他侧脸朝月半君喊了句:「该赔多少啊?」。
月半君随口报个数字,倒是良心价码,差不多就是实际损失,没虚报一分钱。
「你,你哥不是跟着五哥混的吗?」。沈惜突然指了指最早跳出来的那个酷酷
的女孩,「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问问五哥,就说一个叫沈惜的把你给扣了,
三点水的沈,沈从文的沈,沈浪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