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昨夜受辱尤甚,妇人一时之间无从思量,只是根深独孤之妇道
一念之间佔据,也不过是喃喃呓语道:「不……不是……你不是,你莫要胡说,
我……我我不听你胡说」。言罢扭身似欲钻进被中躲藏一般。
孟守礼突地一把将其自背后抱住,口中笑道:「我的美人儿,汝需认清眼前
事实,莫不如便就此从了本公子吧,少奶奶还是少奶奶,且这二少奶奶当比那困
守府中一个寡妇更有分量呢,若何?」。此语之意甚为明显,孟守礼目下是府上唯
一主事男子,日后当会职掌全府上下,故此任谁做了此人妻室,当可称得上在孟
府说一不二之人,自然比方氏现下身份地位更为优厚。
然方氏却并非小菊样人,尚未对权力有甚欲望,闻言只想到要此生伴随这等
恶人,那真是生不如死,当下不由得奋力挣扎,口中叫道:「放开,畜生,休得
碰我」。
「呵呵,碰了便怎样,汝身上有哪里是本公子未曾碰过的呢?事已至此,汝
不若就将错就错了吧」。男子一面言道,一面探手伸进方氏裤中。
两腿之间湿淋淋泥泞一片,好不淫腻,孟守礼摸到此处,胯下淫物立时高耸
起来,隔着二人衣物顶在妇人臀缝处,来回摩挲。
「当当当」便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叩门之声,一人轻声言道:「大少奶奶,
您可在房中?」。言罢未等房内有人应声,便推门走进,一面行来一面道:「少奶
奶,老奴常婆,特来问安」。屋内二人闻听立时罢手纷纷整理衣冠装束,孟守礼
更慌忙退到远处,装出一副淡定神情,只是粗重呼吸却并非旦夕间便能平和。
那人此时已转过屏风来至内室,眼见孟守礼立於一侧,慌忙矮身万福,言道
:「二少爷好,老奴不知少爷在此,行事莽撞,还望主子莫要见怪」。
方氏与孟守礼此时已然看清,来人正是常婆。
孟少爷闻言忙做轻松之状,应道:「无妨无妨,我……我听闻近日嫂嫂身体
欠佳,特来问候……」。言及此处使眼偷望床上方氏,见她并未有造次之举,这才
续道:「嫂嫂看来到未曾如我想像中那般病体沉重,想来只是偶染小恙,守礼这
便放心了!守礼告辞守礼告辞」。言罢拱手为礼向屋外退去。
方氏愤恨之极,然想到面前至多乃一老佣,对自己无甚裨益,只得用一双眸
子死死盯在那恶人背影之上,目送他逍遥逃离。
此后良久,屋内二女均未有甚言语。然方氏终究心中大愤,一股无名涌将上
来,半晌后突然瞪住常婆,怒问道:「你来作甚,妾身又未曾召唤?」。
常婆也不着急,和气霭声应道:「少奶奶无恙便好,老奴这就告退」。言罢
施礼。
「无恙!当然无恙,妾身怎会有恙,汝这般询问是何道理?」。方氏余怒未消,
杏眼圆翻喝道:「出去,给我出去」。常婆并未还口,闻言转身规矩步出……
「当时妾……民女尚且不知,常嬷嬷乃是在门外看到那贼恶行,这才借问安
为名,前来搅扰,实则是欲救我一时之难」。方氏跪坐公堂,堪堪言及此处,妙
目含泪望向一旁常婆屍身。
她改「妾身」唤作「民女」那是立誓不认这孟家媳妇之意了,众人心下明白,
此女在孟府所遭所遇实乃崎岖,惋歎红颜薄命,又能有甚他想?
孟安听到此处也自呆了,喃喃道:「怎会……二少爷是我看着长大,虽然有
些顽劣,然本性并非如此恶毒吧」。方氏气苦,切齿言道:「安叔啊安叔,我将
杀人之事都承认下来,又有何必要构陷他人,况方才小菊亦曾言道受孟守礼指使,
予我下药一事,若此还不足信么?」。
「这……这……」。至此孟安亦无言以对。
「这孟守礼禽兽不如,坑害的民女做人不成做鬼不得,直是生不如死,民女
恨不得生食其肉寝处其皮,与之不共戴天,这才下手毒死了他。」方氏银牙狠咬
愤愤言道,旋即正身面朝堂上道:「大老爷,民女说出此事并非为一己开脱,唯
求众人知悉那恶贼是何等样人,但叫他遭世人唾弃,民女便已知足」。
「嗯……孟方氏言之成理」。堂上骆老爷此时徐徐点头,旋即追问:「孟方
氏我来问你,据汝所说孟守礼曾投毒相害,并以之胁迫威逼。然汝之描述,此毒
物甚是厉害,竟能致人丧失理智廉耻。你可知此为何物?」。
方氏闻听战战应道:「是……是鸦片烟」。说话间身子巨颤不止,似仍心存
莫大余悸。
此语一出登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门外一人惊道:「大烟!是大烟!孟老二
这廝居然用大烟毒害嫂子,真是罪孽」。另一人奇道:「怎的会是烟土,朝廷不
是早就颁发禁烟令了么,孟守礼他哪来的烟土?」。
旁边一人闻言哑然失笑:「老兄你莫不是圣贤书读多了,脑子愚癡了不成,
朝廷禁烟是禁烟,这芙蓉膏长寿膏又几时真正消禁过?」。「啪」惊堂木作响,骆
文斌待堂下安定,这才道:「鸦片乃是剧毒,不知荼害我中华多少百姓,实乃万
恶之首」。言罢转头问道:「小菊,方氏所言你可知晓?」。
方才这「鸦片烟」三字一出口,小菊端的是大惊失色。在她看来助孟守礼欺
淩方氏,一方面乃讨好未来夫君,另一方面更存了报复泄愤之意。然其总以为那
些药物至多不过是迷春散之类,功在一时乱性激发欲火而已,岂料竟是这般人神
共愤之物,不由得面现惊诧。
眼见方氏言及此处目光望来,不敢与之对视,慌忙低下头去,满面羞惭。闻
听知县讯问,垂目答道:「奴婢不知,那物块状黝黑,气味难闻甚是刺鼻……」。
「是了,定是大烟膏无疑」。骆知县徐徐点头,旋即皱眉道:「孟方氏,本
官此间尚有几桩疑问,还望你如实解答」。「大老爷请讲」。方氏提及诸般往事
恨在心头,此时对一己是否获罪已浑不在意。
骆文斌沉思半晌徐徐问道:「据本官所知,那鸦片烟实属厉害之极,染上此
物当真形同废人,且对之无比依赖无从摆脱。由此本官便是不解,汝既遭其荼毒,
当对之难以舍弃,怎会狠心杀死孟守礼断了此物根源,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且汝
目下看来似并非烟瘾弥深之状,俨然一副寻常人模样。另外,汝声称杀害孟守礼
乃是用毒,这毒药从何而来?汝身为孟家少夫人,且不像常婆、小菊这般出入自
由无拘无束啊?」。
「大人所问这两件事实是一桩……」。方氏闻听一面言讲,一面扭头望向小菊
那边,续道:「此事尚要究及常嬷嬷……」。「甚么?此事与我母亲何干?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