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只任由琴桦压在背上,静候着死亡的到来。过
不多时,萧启的双眼觉着难以为继,终是不甘的缓缓闭上。
「香萝,姐姐,师傅。」噩梦之中,萧启不断地呼喊着她们的名字,忽然觉
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柔软的触觉,萧启缓缓醒来,睁开朦胧睡眼,却见着一
身胡服的琴桦正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慢慢抚摸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微笑的
望着他。
「师傅?」萧启有些错愕,摇了摇头,微微回想着所发生的事。
「不要多想了,是过路的商队救了我们。」
「真的?师傅,我们没有死?」萧启闻言大喜。
「真是个傻孩子。」琴桦眼波流转,朝着萧启笑问道:「你可知若不是你体
内的圣龙血脉,你我二人此刻已成了大漠之中的一对枯骨了。」
「啊?师傅你是说,我的血?」萧启有些诧异,不过三年前欧阳迟师傅也曾
说过自己有着一身「圣龙血脉」,故而对这一词也不甚陌生。
「你可知我们在荒漠中昏迷了多久吗?」
「啊?莫非超过了三天。」萧启看着琴桦这幅模样,猜想着应该是颇为夸张
的。
琴桦微微眨眼,不置可否,示意着萧启再猜。
「五天?」
「七天?」
「难不成是十天?」
琴桦摇了摇头,怅然道:「我们足足在荒漠里昏睡了十五日,才被人救起。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醒来之后也觉不可思议,可发觉到唇边的血迹,便才知晓你这天赋,好徒儿,你
的血这般宝贵,以后可得省着点用?嘿嘿。」
萧启听到「十五日」这般骇人的数字也被吓了一跳,好在已然安全,危险过
后,能再一次见到师父这般打趣,萧启亦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
「师傅,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萧启收回正题,环顾四周,问向一身胡
服打扮的琴桦。
琴桦亦是收住笑容,明媚的双眼之中闪出些许亮光,郑声道:「庆都!」
庆都原是匈奴拓跋氏的王庭所在,拓跋宏图在此立国,带着他的拓跋铁骑南
征北战一统草原,将各地的珍宝运回此地,最终建成了这草原大都,而今拓
跋氏被鬼方所亡,鬼方新主完颜铁骨便将庆继续奉为草原之都,故而庆都除了换
了个主人,少了一批姓拓跋的以外,大体还是未曾改变什么。
萧启躺在床上歇息了几日,靠着体内的圣龙血脉,身体恢复得很快,这日出
得房门,正遇上琴桦正与那商队的领头人交谈着什么。此时的琴桦一身硕大灰袍
胡服,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包裹在内,看上去颇为可爱,萧启凑了上去,却听得
她二人用的是胡语,故而也只在一旁等候。
琴桦交谈完毕,也看见了等在一边的萧启。
「这就可以下床了,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那是师傅照顾的好。」萧启嘿嘿一笑,想着这几日来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傅
突然对他颇为关怀,饭菜汤药尽皆亲手喂食,倒是让萧启十分感动。
琴桦嘴角一翘:「那还不是我的好徒儿乖。」说着将目光移向正忙着收拾行
李的商队一伙人:「他们今夜要去王庭。」
「啊?」萧启被琴桦这莫名一句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师傅,
他们,他们是干什么的啊。」
「他们是草原上做壁画的匠人,这次来庆都,便是为鬼方皇帝修葺新宫而来。」
「新宫?那香萝会不会在那里。」萧启骤然想到。
琴桦脸上的微笑神采稍稍一紧,稍稍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已跟他们说
好,今夜,我会跟着他们一起去,而今看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跟着一起罢,
也好找到你的小情人。」说道「情人」二字,琴桦不由得语气略带一丝酸楚之味。
「师傅,他们这么好?」萧启不禁朝着这支商队望去,不由感到奇怪。
「哼,拿了我的藏宝图,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琴桦低声念道。
「藏、藏宝图?」
「你师傅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墓穴比你见得生人还多,稍稍勾画几笔,
就够他们发个财了。」
萧启这才醒的,不由抬眼朝这商队看去,却见他们各个目露兴奋之色,显然
是对这飞来之财颇为欢喜,不禁摇了摇头。
「好好歇息去吧,晚上要去寻你的落难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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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都王庭倒是没有萧启想象中的那般森严,也许是见多了大明皇室的勾心斗
角,草原人所居的王庭明显简陋了许多,不过这与中原风格迥异的建筑形式,倒
也别具一番风味。
萧启与琴桦跟着这群商队有序步入王庭后院之中,这王庭后院房屋之间倒是
颇为紧凑,全不似紫禁城那般宽敞奢华,进得一间大厅,便有接洽之人前来,商
队领头与那接洽之人用胡语不住的交谈,萧启觉着无聊,便稍稍碰了碰一旁琴桦
的肩:「师傅,他们在说什么呢?」
琴桦微微不悦,小声斥道:「身在险地,需万般小心,哪里来的这般好奇。」
「哦。」萧启微微缩回头,显是有些畏惧琴桦的意思。琴桦见他模样,却是
一时心里软了下来,不由再道:「那人说让我们在这等候,待画师画完再行壁画
之事。」
「哦。」萧启这回却也不好张望,想着在这王庭之中一切都由师傅做主便罢。
琴桦微微张望,确认过这偏院几乎无人把守,而这整座王庭也不似有高手出
没,便扯住萧启衣袖:「跟我走。」
二人均是修为高深之人,要在这群不通武艺的商队人群中脱身倒也寻常的紧,
二人顺着这后宅侧屋墙角而行,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屋檐之上。萧启这一路来少不
了琴桦的调教,于轻功也是大有长进,琴桦稍稍眨眼,他也便会意的跟着,沿着
这平顶屋檐急速奔走。
忽然,琴桦微微抬手,止住了二人前进的步伐,萧启疑惑之间,琴桦却是微
微蹲下身去,少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着萧启微微点头:「便是这里了。」
萧启凑上前来,二人掀开一块瓦砾,透过这瓦砾所传来的视野,正见着一位
五旬左右的中原画师正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这画师面容颇为奇怪,脸上似是
有些憋涨难受之意,手中画笔有些颤抖,迟迟未能再那画案上作画,只是一个劲
儿的朝着前方观望,时而喉咙间微微耸动,似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嗯?」琴桦与萧启相视一眼,依稀觉着有些不对,可还未待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