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渗出来的红红的东西一定是血水。
小军,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卢平在小军这个铁汉子面
前,毫无反击之力,虽然被打得惨不忍睹,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痛得大叫出声。
就在卢平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的时候,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老太
太冒了出来:丽萍啊,求求你,叫他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老太太痛哭流涕。
转身回屋的李丽萍突然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惊讶地回过头,捂着脸叫了
一声:妈。
丽萍,求求你,求求你,叫他不要再打了,我保证这个畜生再也不会出现在
这裡,我保证。卢妈妈真诚的乞求着这位自己曾经的儿媳妇。
其实这次见到李丽萍,卢妈妈是想跟着儿子一起劝说媳妇跟自己回家的,但
是忌惮这家的男主人就在不远处的屋簷下,她也就忍住了没有出现。哪知自己的
儿子这么不争气,竟然重重的打了李丽萍,搞得现在可谓是覆水难收,再怎么也
是回不去了的呀。
下一幕,卢妈妈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拳打脚踢得抱着头缩成一团,她的心在流
血,这就是报应啊。她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恳求李丽萍不要让小军再打卢平了。
李丽萍给小军使了使眼色,小军终于停住了手,但不忘最后在卢平身上狠狠
的踹上一脚。
卢妈妈扶着卢平一直往外走,有一辆出租车在干道的路边上等着他们。司机
和卢家母子已经很熟络了,每次雨夜,他都会被卢妈妈叫着走一趟,一次三百的
买卖不亏呀。也正是因为卢妈妈两个月前第一次跟踪儿子到了这个地方,发现回
去不好坐车,索性后来就专门叫了一辆出租车。
李丽萍回到屋裡,重新洗了个澡,邓家国发现她的脸上明显红肿了起来,手
掌印就像一根刺刺在了邓家国的心裡,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床上,邓家国安慰着身心疲惫的李丽萍:我们明天去美容院看看,应该消肿
挺快的,不要难过了。
话说回来,我们对卢平这个王八蛋也算是仁至义尽,本来说好的只给他五十
万,现在我们把房钱全结了,一百多万啊,还另给了他十万。他妈的就是一个畜
生,以后他若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一定叫他死无全尸。
李丽萍听完又流下了眼泪,这个泪水五味杂成。她的枕边人应该还不知道,
她和卢平的相遇就是在雨裡,她没有伞,而他脱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她的头上。
当时,他们都还只是大一新生中的两个陌生人。
后来卢平在雨裡向李丽萍表白,她同意了。一个浪漫的雨中求婚,她又同意
了。卢平以为只要在雨裡,他就有等回李丽萍的一天。但这一次,他失策了。
谁规定了女人的一生就只能爱自己的丈夫一个男人,她也有可能爱上别的男
人,更何况是朝夕相处。感情日久会生,日久也会澹,只是卢平一点都不明白。
卢妈妈把不只是身体伤痕纍纍的儿子扶进了屋,她心裡明白:儿子此刻必定
心如刀割。
每一次的雨夜,她都泪眼汪汪地看着儿子空着手出去,又看着儿子带着把伞
回来,储物室裡都已经堆了二十几把伞了。自从她知道这套房子是自己的儿子卖
了儿媳妇的肚子,最后更是卖了媳妇换来的之后,她的心裡就没有一天安宁过,
自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儿媳妇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卢妈妈是打心底裡喜欢李丽萍的,每一次过年过节回到小镇老家,李丽萍都
会主动洗衣做饭,分担家务,十分孝顺,还温文儒雅漂亮大方。街坊邻居都夸讚
:你们老卢家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娶到两个贤惠能干的儿媳妇,大儿
媳妇还生了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孙子。
真讽刺啊。只是现在,一切都没了……大儿媳妇和孙子没了,小儿媳妇也没
了,这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啊???
卢妈妈帮着儿子清洗着身体,卢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都是伤,她的眼
泪又刷刷刷的掉了下来。
她原本是打算到小儿子这裡来散散心,忘记家裡大儿子妻离子散的苦楚的。
没想到到了小儿子这边,心没散成,心病害得却更厉害了。大儿子是命苦啊,小
儿子是自食其果。
卢妈妈帮助儿子穿好了睡衣,把他扶上了床,盖好了被子。抬起头,一副大
大的婚纱照映入眼帘。现在女主人走了,卢妈妈全是惋惜,空留下男主人,徒增
伤悲。
只是谁都没有预料到,这场闹剧在错误的开始,就注定卢平要充满悲伤。
卢妈妈回到了自己房间,连连在噩梦中惊醒,梦裡全是大儿子痛苦的画面,
和小儿子凄凉的惨状。卢妈妈在丈夫过世后,为了这两个宝贝儿子,可谓是心力
交瘁啊。
然而卢平的梦,却和妈妈的梦恰恰相反。他在梦裡看到了大学时期末考试期
间和李丽萍一起去图书馆占座,他看到了他把李丽萍带回自己的老家,在后山的
小溪边,边泡着脚边聊着天的情景,还有那一场他精心策划的与众不同的雨中婚
礼。
可惜的是,梦醒时分,一切美好的瞬间都化为了泡影。回忆只能用悔青了肠
子来祭奠。
第二天早上,卢妈妈看儿子爬都爬不起来,只好把早餐端到卢平的床头。大
儿子一波未平,小儿子一波又起,卢妈妈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
女人是水做的,一点都不假,她坐在床头又落下了泪来。
妈,你别难过了,我一定把你儿媳妇重新追回来。卢平很有自信的说。
卢妈妈凭着女人的直觉,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挽回的事情了,只好说出很久
之前就想劝儿子放弃的话:能追回来,早就追回来了,何苦还生这么多事端。都
是我们的错,怨不得人啊。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认了,但是大哥有错吗?嫂子还……卢平的话
还没说完,就看见妈妈脸色一沉,迅速住了嘴。他明明知道妈妈是过来疗伤的,
自己现在居然还在妈妈的伤口上撒盐,不孝之极。
卢平稍微喝了点粥,妈妈把碗筷收拾后,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卢平躺在床
上,轻轻的一个侧身,浑身都痛得要命,他心裡怒骂到:昨天那个臭小子真狠。
下手真重。
然后又勐地意识到,昨晚他对李丽萍下手是不是也太重了一点,从他们认识
到现在,昨天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想着自己明明就是去努力缝补那段已经破碎
了的婚姻,现在整得更像是两条平行线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卢平不禁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