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好。
一道透着不详气息的黑色魔力弹瞬至眼前。
「嘭!」
「太暴力了啊,远坂!」
被突如其来的阴炁弹击倒,靠坐在楼梯上的慎二抱怨着。
「果然这些普通人都很恶心呢。」
莎拉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慎二留意到了,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同时飞快
地扫了转校生一眼。
然而见到的仅是转校生的背影,莎拉无视着狼狈的慎二跟上了凛。
虽然是学院中的万人迷,随随便便就能交到一打女朋友,但正因为知晓另一
侧的情况,所以才有着不为人知的自卑一面,平素的阳光、傲然,某种意义上也
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甘而产生的。
不过,这方面他向来掩饰得很好,就像完全不知晓世界的另一侧一般。
就像昨日来访的那个魔术师,也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少
年看透了,试探之言完全被巧妙应对。
兴许,这个家道中落,天生没有资质的少年会在心里念叨三十年河东,三十
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吧。
实则也差距不大,慎二将莎拉的身姿印入脑海,心下恶狠狠地定下了一定要
让这个转校生为今天的口不择言而感到后悔。
与此同时,间桐宅。
「我已经让慎二立刻回来了,曾祖父…大人。」
双脚止不住的颤抖,像是筛糠一般,理应是间桐家主的男人惊惧地看着眼前
双目矍铄的枯瘦老者。
不可能出现的人,只在照片上见过的人,这个人,应该在七十年前就……「
如此么,足矣。」
彷佛木乃伊般枯瘦的老者拄着拐杖,身形逐渐模煳,噪鸣声响起,无数震动
着飞翅的魔虫若砂砾般堆迭而成的聚积物取代了老者的位置,离散开来,像是飞
灰一样消失了。
完全失去了气力,背后的冷汗如河般流淌浸透衣衫的间桐鹤野瘫倒在地,惶
恐地望着天花板,满是汗滴的手微微颤抖,想要捂住脸,但失败了。
「哈──哈──」
趴在地板上,不成器地喘着气,瞳孔逐渐失去焦距,体温也稳步下跌,逐渐
冰冷了起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间桐鹤野的表皮扭曲鼓胀起来,不成人形,即便毫无
意识,五官也收缩成了一团,青筋毕露,煞是瘆人…………当慎二回到家时,引
入他眼帘的一幕便是漆黑的虫潮覆盖了一切,密集团簇的漆黑伴随着蚊蝇声袭来。
「什……」
慌乱之色满溢言表,下意识就挪动两腿朝身后退去。
「──啊!」
猝不及防地被卷入其中,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一样坠入门内,大门也被飞虫关
上。
「嘭!」
空无一人的地下室不再被灰尘所盖覆,因为遍布魔虫,蓝发的少年狠狠地摔
在魔虫铺成的地毯上,像是斑点一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涌动的幼虫令慎二一阵作
呕。
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家里突然多出了这些虫子,他难以想
象也不愿细思。
没有挣扎思考的机会,茫然失措的间桐慎二很快就被虫海所淹没,朝上伸出
的右手很快也连最后一根手指都被盖覆。
下意识回想起的并非那同样是常人的家父,而是一直以来所执着的算是青梅
竹马的红衣倩影,并非不切实际的空想,而是少年意识到,他所熟识的人中,仅
有她有能力解决现在这样的特异事件。
远离常识,不属日常,对于间桐慎二而言可望而不可及,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却恍若远隔天涯一般的,无可以常理解释的一侧。
「救──」
没有任何声音能传达,剧痛勐然传来,漆黑侵蚀了视界,血红浸染了眼球,
难耐的苦楚摧残着神经,欲发狂咆哮而无能为力,全部都被堵在体内,闷进了皮
囊深处。
刺痛裂痛胀痛绞痛切痛压痛炽痛急痛骨痛创痛闷痛灼痛肿痛楚痛钝痛闪痛掣
痛────…………难以言表无可描述的刺激撕裂的意识,帅气的面庞彻底扭曲
,青筋乱爆,整个身体癫狂地痉挛着,十指怪异地歪斜。
「噗通──」
间桐宅恢复了宁静,幽深而安寂,孤零零地矗立着,像是腐朽的尸骸一样,
连腐食者都欠奉。
而导致一切发生之人,已然出现在一座桥前,深邃的眼将桥洞映入其中。
「呵──」
怪异的笑音,浑浊而低沉,拄着拐杖,浑不在意这里的主人留下的布置。
毕竟,前日才算是来自家拜访过,现在礼尚往来一回,怎么说也不需要其余
地言辞了。
而此处工房的主人,也在时间感应到了恶客的来访。
持着试管的手微微一顿,波伊松眯起了眼。
「安珍大人,是打算休息了吗?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午餐也准备完毕,还是
说……」
清秀的和服女性闪烁着竖瞳,端庄靓丽的螓首满是柔媚,灵动的双眸荡漾着
任君采撷的秋波。
看着这个大和抚子般持有着脱俗美丽的从属于自己的Srv,波伊
松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如此美丽诱人来自于传说中的女性时刻把握机会进行着诱惑,甚至大胆地表
示想要跟御主融为一体,要说波伊松丝毫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虽说是严谨的炼金术师,但也终究是个男性,雄性的本能便让他食指大动,
怀揣着各种各样的旖念。
只不过,为了调整出针对清姬效果最大化的药剂,他已经对毫不设防全身心
配合的清姬作过了详尽的调查,这也是为了让自己魔药能更早地抵达能对从者生
效的地步(不作抵抗的对象自然不在此列)。
于是,他知晓了,名为清姬的从者,之所以是狂战士的真相。
那是真正的狂化,说是精神扭曲、精神污染的话就过于宽泛乃至褒赞了,乃
是真正意义上无缘由的狂化,唯有狂战士才是最为适合的职介。
为爱而生的女子,因为生前的遭遇而对谎言嫉恶如仇,如果获得圣杯,假想
的愿望为没有谎言的世界,对着爱人有着如醉如狂的痴迷,会为爱奉献一切,也
会为此将任何行动付诸于现实。
是这样没错,然而……并非如此,有着根本性的基础谬误,导致了整个逻辑
的细思恐极。
对安珍之爱,易将御主视作所爱之人,也即是安珍的状态,彷佛任谁成为其
御主都能轻而易举成为其恋人,占据清姬的身心,只不过有着从此被束缚于清姬
身边的副作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