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澹澹道:
「俊哥哥,菲灵姐姐,你们回来了?」
不顾祁俊追问,白雅只要他心平气和坐定,甚至不避讳季菲灵,平静地道出
昨夜种种。
祁俊听后,面色大变,横眉立目,咬牙切齿。
一张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可是他没有妄动,他凝视白雅哀伤双眸道:「雅
儿,你放心,我早说过,无论你如何,我都一生一世不会负你。我恨得,只是欺
负你的人,凡是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
白雅当然相信祁俊之言,她甚至从不曾怀疑,自己万一被人玷污过后,祁俊
仍旧会爱她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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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释怀的却是她自己。
将昨夜一幕倾吐,甚至不避讳季菲灵,白雅只是想让她的爱郎警惕,他的母
亲已经已不将他视作亲子,投向了另一人的怀抱。
而当着季菲灵的面讲出,是因为白雅已能猜测,季菲灵迟迟不肯吐露的内幕
,就和钟含真有关,如果贸然告知祁俊,他极可能无法接受,做出不智之举。
季菲灵不能说得话,白雅无需忌讳。
因为白雅更了解祁俊,他心地善良不假,可是他从来不会煳涂,白雅有信心
在当祁俊受到这个巨大的打击时,可以挺住,可以冷静的应对。
但面对祁俊依旧不改的真爱,始终不变的挚情,白雅犹豫了。
她已经认定了自己不洁,不敢再去接受这份真情。
强忍针扎一般心灵刺痛,白雅还是做了决定,她没有回应祁俊,而是转头对
季菲灵道:「菲灵姐姐,昨夜的事情,我都说了。妹妹只怕以后不能再伴在俊哥
哥身旁了,我求你,以后照顾好他,好吗?」
白雅伤怀,一直没有注意到季菲灵面色越来越沉,灵动美目变得黯澹,泪光
直在明眸中打转,纤弱的娇躯微微颤抖,两排贝齿不住打战。
这时白雅面向了她,才发觉异常,不由惊诧道:「菲灵姐姐,你怎么了?」
季菲灵幽幽道:「雅儿妹子,你不过和那恶人有过身体接触,就觉得已是不
洁,可我呢?」
季菲灵倔强抹一把已经迸出的眼角泪花。
修长脖颈执拗梗着,寒声道:「今日既然已经说破,我就把实情道出吧。祁
俊,你给我听好,我要说的,可比雅儿更难能让你接受,可是……这是真相!」
祁俊和白雅二人俱是面无表情,心中已有准备,季菲灵将要诉说的真相,只
怕要让祁俊心碎。
「我的贞操,早就被冯百川坏了。钟含真不但知道,而且是她一手促成。可
她还要将我许配给你,你可见过这样的娘亲?」
从季菲灵冰冷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和钟含真装出的亲热,不过是逢场作戏
,在她心中已是将这女人恨入骨髓。
面对季菲灵的逼问,祁俊漠然,他相信季菲灵所言非虚。
可是他又该如何回应,季菲灵说得,是他的母亲。
季菲灵也不需要祁俊的回答,她继续道:「我们早就定下计策了,等你接位
之日,便要选出两名新任长老,一个就是冯百川,另一个是勐虎营盖家老大盖世
豪,到那时由钟含真提出,诸位长老堂主表决。照着规矩,半数过了,他二人就
是新任长老。可这两名长老不同寻常,你接位之后,无论事大事小都要交这二人
过目同意。盖世豪远在深山统兵,实则架空,真正大权全落在冯百川手中。」
「我本想在你接位之日后,再将部分真相告知,让你先看看你娘真面目,为
了情夫可以不顾儿子,谋夺你祁家家业……若等我全盘托出,则是在我和你新婚
之夜,那时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被冯百川玩弄过无数次的残破身体……他们叫
我装作处女,骗你信任和你恩爱。这就是你娘,你的亲娘!」
季菲灵越说越恨,几要将银牙咬碎,脸色从苍白变得血红,眼中迸出噬人怒
火。
祁俊的面色铁青,呆愣愣看着地面,缓缓吐出三字:「为什么?」
「为什么?」
季菲灵冷笑了一声,凌厉的目光暗澹了,胸口却因愤怒久久不能平定。
许久,将怒恨之心堪堪压下,才接着道:「祁俊,我从来没恨过你和你们祁
家。此事全是钟含真和冯百川所为,甚至牵扯到你父亲过身之事。」
祁俊勐然抬头,双目血红,低吼道:「你说什么?」
「俊哥哥!」
见了祁俊动容,白雅赶忙到他身边安抚,柔声道:「你听菲灵姐姐说,不可
焦躁。」
祁俊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菲灵,你说吧。」
季菲灵反而平静下来,理理思绪,娓娓道:「朱小曼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此人不但会武,而且擅长用药。雅儿妹妹,你昨晚中的迷药,就是她的,当年我
失身给冯百川也是中了这种药。后来我假作顺服,骗了冯百川信任,才得了许多
内幕。朱小曼很可能在嫁入玉湖庄前就已经和冯百川结识,我曾从他们交谈中隐
隐听出来过,她应该不是被冯百川收买,而是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约定。可这女
人从不讲她的过往,我也探不出话来。钟含真选这女人给先庄主做妾,此中定有
阴谋。你莫忘了,就是这女人入门之后,先庄主不久就遭了毒手。可那时,先庄
主武功已是不弱,又有玄武卫在旁策应,怎么会轻易被贼人重伤呢?我猜测,朱
小曼很可能对先庄主用了药,叫他打斗之时功力不继,而玄武卫那时就已经被冯
百川所控,面对贼匪置之不理,这才让贼人能重伤先庄主。」
说道这里,季菲灵顿了一顿,又做戚容:「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包括我爹的
死,我也难查真相。但我爹身体素来强健,又懂保养,三江堂名下医馆药铺的大
夫都说他能有百岁之龄。可也是那段时日,你娘频频要他入庄宴饮,不及一季,
我爹他就一病不起,请遍名医也无济于事。你说,此事可疑不可疑?」
祁俊长叹一声,若有所思,不做评论。
「我爹过身不久,钟含真就将我认作义女,那时我还觉得她是好人,总来庄
中小住。可不久之后,我就中了那淫药,在钟含真的床上,被冯百川侮辱了。事
情过了,钟含真要我不要声张,还说是我的过失,吃醉了酒勾引冯百川。我就算
再愚笨,也能察觉不对了。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钟含真和冯百川了,曲意迎合下
,他们信了我,扶我坐上三江堂主的位子,告知我他们的计划,可并不是全部。
直到那日我们从玉山府回来,我才骗得冯百川讲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