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慢慢来,看把孩子吓的,脸都紫了,他才多大,经得
起你这么折腾?」
一边说一边让奶妈将赵平抱走。
赵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命丫鬟过来摇扇一边扯开胸口衣服道:「鬼天
气倒也真热!」
左右递过茶来,他拿着杯子一饮而尽,楚薇连忙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
来的寿眉茶,你也不细细品尝,就这么牛饮一通,都给你白白
糟践了。」
赵羽冷哼道:「先不说茶的事,就说这孩子的事,不是说好家务让你管,孩
子我来教吗,我给他请的几位师父都不错,如今个个都问我请辞,一开始我还以
为是咱们孩子太捣蛋,先生实在管不住才请辞的,谁曾想原来还有你在背后作妖
,难怪他有恃无恐,你就是再宠他,也要想想后果,难道非得把他变成高衙内你
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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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薇正要开口,赵羽捂住她的嘴道:「你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
你总是认为孩子太小,不该吃苦受罪,要等他长大了咱们再慢慢教,你就断了这
份念想吧,我都三十好几了,娘亲还觉得我是小孩呢。」
楚薇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当初就不该把孩子交到你手里,你也不想
一想他才三岁,你就让他扎马步,一扎就是两个时辰,孩子两腿都发肿了,疼的
不行,夜里做梦都怕师父打骂,做娘的心里能不流血?你反正是铁石心肠,自己
的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打骂,一言不合还要动手,让他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
哪还有寻常人家那种父子情分,我不管,从此后孩子的事情还是我来管,再让你
这么折腾下去,孩子非得被你弄成废人不可。」.赵羽见他如此说,无可奈何地
双手一摊道:「打住,说的好像我虐待他似的,你不也是从小习武,天天挨打苦
熬过来的?这其中道理你比我更懂,小孩子越是训练的早,将来才会少走弯路。」
楚薇道:「我当然清楚,可是我们那会儿条件差,不学武就会被人欺负,那
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现在回忆起来只有辛酸和痛楚,我可不想我们儿子再走
咱们那条老路,现在他就算不继承王爵,也可以衣食无忧过一辈子,能识几个字
就更好了,何必要求那么多?」
赵羽摇头叹息道:「你就宠他吧,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毕起身要走。
楚薇却拦住他道:「听说师嫂来了,怎么她都不过来坐坐。」
赵羽道:「她家里发生点事,心情正不好,等她心情平静了,你再去找她吧。」
待赵羽走后,众丫鬟劝楚薇道:「你这又是何苦,世子爷最近来咱们这里的
时间已经大不如从前,主子不想着如何讨好,反倒这般顶撞,以后他只怕来的更
少了。」
楚薇含泪道:「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再怎么讨好也不过是徒劳而已,与其
如此,还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左右苦劝不住,至此,夫妻两个裂痕愈深。
赵羽心里牵挂何香婉,特地将她安置在书房旁边的厢房住下,以便随时探视
,当日何香婉沐浴更衣,服侍她洗澡的丫鬟见她肤白如雪,体态婀娜,皆是暗暗
赞叹,均想这女人正是赵羽最喜欢的类型。
何香婉原本以为她会被安排在外院客房住下,谁知却来到了内院大厢房里,
也不好多说,只得跟着众人进了房间。
只见众人迭被子的迭被子,擦洗的擦洗,皆是一副宫装打扮,窗纱已经打开
,阳光照进来看得清爽,墙上皆贴字画,地上铺着碧玉一般的石头,顶上凋龙画
凤,端的是奢华无比,当夜无话,各自安歇。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她有早起的习惯,一屋子的下人也跟着忙碌开来,每人
手里都拿着盆子、杯盏、毛巾之类的梳洗物,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王府,却是第
一次被人这样服侍,先是洗手,水是温温的,要去拿毛巾,谁知早有人拿着毛巾
给她擦手,正面背面擦完,下面又是一盆温水,她心想可能是洗脸,正要把头低
下去,一个丫鬟道:「主子,您着还没洗完手呢。」
她只好又洗了洗,谁知手心竟多了些芳香味道,也不知是何物,也懒得问,
接着便有人递上香茶,她正渴得慌,大喝了一口准备吞咽,谁知就有人把脸盆端
到面前,何香婉会意,原来这只是漱口,胡乱吐了,早有人递来毛巾擦完嘴,接
着又是一碗香茶,如是漱了三次,这才轮到洗脸,可谓讲究更多,一通流程下来
,用了几十条毛巾和十几盆水,尤其那些人皆是低头怂肩毕恭毕敬的样子,整个
过程不发一言不出一声,搞得她几欲张口相问又不好问。
好不容易洗漱完,接着又是打扮。
这又是另一个厢房,柜子大的离谱,人居然要借着梯子上去,里间有个梳妆
台,仍是一群人手捧着红绿小盒子、镜子、拂尘、衣服候着,何香婉往镜子里瞧
了一瞧,这镜子与寻常百姓家的铜镜不一样,人影子清晰可辨,如倒影水中,只
见自己满头秀发,红唇星目,眉翠如烟,纤毫毕现,丫鬟们说着这是佛朗机进贡
的西洋镜子,平常人家拿钱买都买不到。
好不容易梳洗完毕,众人又替她上妆,光是护理头发就分别用了人参、何首
乌多种草药,接着编发辫、插金钗,上眉线,涂胭脂,完了穿凤头翘鞋,下面是
金线马面裙,上面是祥云长褙子,何香婉只站着不动,任凭数双手在她身上整理
着,她不由笑道:「你们大夫人也是天天这样穿戴?也怪烦人的。」
一个丫鬟笑道:「谁说不是呢,这还只是家常小妆,见不得外人,若是见外
客必须大妆,费两个时辰也是稀松平常,若是要进宫里见太后,那就得花上一天
工夫,夜里怕坏了妆容还不能睡觉,我活了十五年还没资格给人画正妆呢,都是
外头有经验的老嬷嬷做。记得前些天进宫面圣,家中诰命都去行营接驾,去的时
候我睡觉没看见,回来的时候看夫人们那身装扮,须靠着下人们扶才走得动,皆
是头戴明珠七彩凤冠,身披貂裘大霞帔,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