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专戳要害,声势较持剑的同门更加烜赫,所经处一片平坦,手底下没有能再多动稍稍的敌;龙大方外貌圆滚,颇见福态,运使腿法却似秋风扫残叶,就看他皮球般上窜下跳,毫无迟滞,每出脚必有贼寇倒地,样子是够滑稽了,但中招之
决计不作如是想。
两年纪虽少,身手明显在半数奇宫弟子之上,“通天剑指”、“虎履剑”等指腿二艺在奇宫诸脉间广为流传,场中没有不会的,但就连二十出
的年长弟子使将出来,都无他俩那般老练毒辣。
二少默契绝佳,抢先撕开群,直指磔刑架上昏迷不醒的新娘。
“风色、飓色!”突然间,奚长老的声音穿夜风呼咆,仿佛来自极远处,却又清晰得一字不落,透体隐震。“先抓太爷身畔那
,莫教走脱了!”
(这是……传音密!)
应风色正欲跃上四车台,半空中低
俯视,搀扶龙方太爷的管家忽然仰起,四目
会,那
原本黯淡的眸光骤消,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澄亮有神、甚至可说是漂亮如
子的眼瞳,蕴著一抹
毒笑意。
“糟了……太爷危险!”
应风色奋力扭转,身如鹞翻,奋起余力勾腿过顶,“虎履剑”风压所至,整个凌空打了个摆子,如失速的礟石般向下旋坠!
虎履剑以“剑”为名,最强的却非是腿法,而是运腿行招时所生的风压,中如刃,无坚不摧,亦合奇宫“无剑之剑”的至高追求。
应风色不过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就算刻苦练功,毕竟尚未长成,能凌空转体已是令咋舌,以腿风加速坠势,更是近乎鲁莽的蛮勇行径;这下筋力内息俱都用老,只能以失去重心的身子接敌,中与不中,皆是伤己最甚。
在这种况下,
布般坠落的应风色居然还硬出一掌,远观的僵尸男子“砰”的一声,捶桌低骂:“
虎冯河,徒逞血勇!”身子离凳,可见着紧。
独孤寂抱臂环胸,以拇指尖轻刮颔髭,喃喃笑道:“这小子也不是蠢,只是逞强了点。不错不错,挺带种的!”想起僵尸男子还有另一名徒儿,转
望向寄附舖中。
但见那生得玉雪可、神气却异常老成的男童,兀自理著新购的
常用品,店舖内一名横眉竖目的伙计,并著看似普通村民的掌柜小厮一共三
,整整齐齐瘫坐在柜台前,像被点了
道,舖里桌椅摆设一丝不
,可见出手迅辣。
只不知这俊秀的男童是听奚师伯的号令才动手,抑或绸缪多时早有准备,无论心机手眼,都比舖外打成一团的师兄们更令忌惮。
独孤寂啧啧暗忖:“敢这指剑奇宫习惯倒著玩。离山的要比山上的猛,年纪小的要比年纪大的强?”
僵尸男子却无暇旁顾。应风色在空中两度转折,筋力内息均已耗尽,若坠地前不及生出新力,光是身子的重量便能生生折断臂骨,遇上敌全力迎击,怕不将五脏六腑震个稀烂?
那管家显也想到此节,狂喜难禁,正欲向上一掌,送这成天摆架子的风云峡小鬼上西天;心掠过一抹异样,一个弓腰铁板桥后仰,堪堪避过蹴向下
的一记
腿。来
以手撑地,双腿剪扭,熊一般的身子灵活已极,差点将他缠倒,地蹚功夫好到令
切齿咬牙。
——龙方飓色!
那再顾不得体面,手足并用,勉力脱出缠夹,见龙大方翻过肚皮,仰躺着接连出腿,如踩独
;应风色双掌连击他厚厚的靴底,被龙方飓色滚大球似的接个正著,坠势消于无形,新力骤生,冷不防自斜里扑来,屈如龙爪的五指,正中那
面门!
(……中了!)
应风色在半空中不只与那厮对目,还瞧见悄悄掩至的龙大方,两一照面间便知对方心思,才有其后的“鲁莽之举”,果然骗得那
见猎心喜,转逃为攻;否则他削尖脑袋往
堆里钻,未必留得下来。
管家颈一仰,应风色只觉抓了团湿软之物,被那
抱
一滚,从龙大方的腿招下逃出。“……别跑!”应风色扔去易容材料,加
战团,三
绕着太爷一阵追逐,有几次差点揪住那厮衣角,却始终差了半步。
许是慌不择路,也可能视力受损,管家掩面低向前疾冲,却是朝奚无筌的方向。二少
换眼色,龙大方假意追逐,不紧不慢地跟后
,实则将他赶往长老处;应风色却返身跃上车台,欲将新娘解下刑架,只
中“抓住那厮”、“别让他走脱啦”的呼喊声越发响亮,聊以驱赶猎物罢了。
那子并非国色,起码与龙大方的小婶婶相比,实在天差地远——奇宫门下在应对
子一事上律教甚严,无论对方何等美貌,这些年轻
从小被教惯了“非礼勿视”,把持不住的也只多看了两眼,便即转开。
应风色向以鳞族贵冑自居,连贝云瑚的正脸都没瞧上,眼角余光却切切实实感受到那夺
心魄的耀眼光华。这名始兴庄的少
虽也穿上嫁衣,睡颜却没什么流光晕彩透出,只是普通的
子,无法予
“天
下凡”的震慑感。
“姑娘,你别怕。我救你下来。”听她咕哝一阵,似将醒转,应风色低声抚慰著,却在解开束缚一事上遇到困难。
箍住少手腕的皮环甚是粗厚,韧
又强,无法以内力扯断。他正要回
,叫龙大方弄柄匕首之类的物事来,少
悠悠睁眼,低
瞥见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露出极其惊恐的表
,失声尖叫:“为……为什么是我?明明这次就不是我!呜呜呜呜……姥爷、姥姥!我不要……不是我……不是我!呜呜呜……”恁应风色如何安抚,少
只是哭嚎。
应风色抓住皮环相连的铁链,运劲一崩,分毫无损,然而少挣扎越剧,雪白的腕子已磨
油皮,皮环染血。应风色不由得心烦意
,扬声道:“拿剑来!”两名靠得近的奇宫弟子如梦初醒,赶紧趋前。
忙之间,忽见少
摊散的彤艳裙?上,就在
露的白皙大腿畔,搁著一条小小的、以青纸折成的龙,蜿蜒曲折的龙腹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在应风色迄今十四年的
生里,从未见过如此
细的折纸技艺。
少年忍不住向那条昂首摆尾的小小神龙伸出手。下一霎眼,一难以形容的剧痛贯穿左掌,将他牢牢钉在刺绣
致的大红裙?间!
“啊啊啊啊啊————!”
惨叫惊动了所有,奚无筌身形一晃,与管家
错的瞬间袍袖往他背门一拂,那
失足滚倒连翻几翻,伏地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惊震谷紫绶首席施展身法,流光般扑向龙大方。后者被突如其来的漫天乌影所慑——本以为是暗器,但飘忽的路径与缓慢的速度,又像是一群蝴蝶或蚂蝗飞来,模样看着也像;来到近处,才知全是由五色纸折成,虫鱼花鸟皆有,当然也有最常见的纸鹤。
“什么鬼——”龙大方瞠目结舌,居然忘了要逃。
奚无筌离他尚有一丈,伸手难及,急停的一瞬间靴尖旋扫,沙土如涌出,激得龙大方立足不住,仰天倒落。奚无筌袍袖扬起,玳瑁笔朝簌簌飘落的沙雾写个狂
的“镇”字,毫尖一拨,半身大小的“镇”形沙字旋转直进,与漫天飘落的五色折纸撞在一处。
两军对垒,“砰”的一声沙土开,跟着一片飕飕锐响,龙大方失声惨叫,被奚无筌揪着衣领拖出,赫见他左小腿遭一物贯穿。几名年纪较长的惊震谷弟子七手八脚将少年抬至一旁,见贯穿小腿的哪里是什么暗器,而是一片以青纸折成的“菖蒲折”。
折纸有众多基本形,其中折成纸鹤的基础,形似织布的梭子,又像尖狭的菖蒲叶,故称“菖蒲折”。折纸鹤、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