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雪琳来说,也许只有丁伯,那个似乎唯一能够接触到真相的人,才能
将欣欣,从自己父亲的绮念里面拯救出来。为此,她不得不再次去接近丁伯,即
使对方是个可能让她陷入道德绝境的人。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脑子里还在不断 回忆起雪琳笔记里的那段话。「当我
想了很久,终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无论是已经证实的,还是自己的推断跟猜测
讲出来的时候。我从未在丁伯,这样一个对谁都是和颜悦色,而有时谦卑如斯的
老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我说不清楚这表情代表什么,似乎在果决跟自信中,
有着同样的犹疑。他沉默不语了很久,终于,还是选择了对一切缄口不言。在我
的不断追问下,他却用从未见过的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将我推出了他的房间。
显然,他了解到,定然比我对很多,而且,甚至还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
少女的勇敢,让我心生敬佩。然而对于她这种莽撞的行为,我却又不知道如
何去评价。倘若不是知道故事的结果,我可能会一直认为雪琳是在做一件错误的
事情。但很多时候,往往你又很难通过结果,去判断 一个人的做法是否真的正确。
但如果换个角度,当我将自己放在了丁伯的角度,我又有另外一件事情始终
无法理解。就是对于雪琳不断深入的好奇心,丁伯却一直是没有加以防范。按理
说,以他的精明不会不知道,这个行事冲动的少女,随时可能破坏自己的计划。
最好的办法要么是从一开始就拒绝她的好奇,要么,就是他已经有什么方法控制
住这个少女了。
但是偏偏,这个老头一直是对这个少女采取包容的策略。这个问题,恐怕很
难用男女之间的吸引力来说服我。也许,在雪琳的身上同样还有着什么十分重要
的东西吧。这一点,是目前唯一的可能性。
果然,虽然将雪琳的好奇心拒之门外,但丁伯很快又联系上了雪琳,询问她
是否愿意再次帮他成为复原白龙抱珠的「模具」。这一次,雪琳已经没有了先前
的那种犹豫跟矜持,她甚至已经想好,自己应该怎么样去配合男人,即使是用一
种会让她自己觉得羞耻的方式。
所以当她再次趴在了丁伯那个昏暗小屋的木板床上的时候,少女薄如蝉翼的
衣内,已经是不着丝缕了。雪琳已经知道,要复原烟云十一式,就必须要借助女
性身体的反应。蓝色的夏装校服之下,雪琳没有为丁伯再设置任何的障碍。而知
道少女的这一个秘密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我,而另外一个,
当然是能够清晰的看着少女曲线,尤其是少女骨骼在从校服上透出的形状的丁伯。
少女,已经打破了自己的矜持,因为悸动,因为渴望,也因为对真相的 渴求。
少女的情绪,清晰而炙热。我十分理解为什么丁伯要在那个时候,将关于烟云十
一式的故事告诉雪琳。因为同样是男人,我完全体会得到内心对雨男女 欲望已经
枯死多年的丁伯,面对这样的情景,心中的摇摆。而唯一他能做的,就是用言语,
将两人的思绪从眼前的情形中带走。
「丁伯其实不姓丁,他姓华」在雪琳的 日记里,第一次提到丁伯的真实身份。
「在拜入黎欣欣的爷爷门下时,他的名字叫华少钦。当时他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
黎强也不过三十出头。但他在银器上的造诣,甚至已经超过了烟云十一式的作者
林觉民。
然而故事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个银器大师,也有自己的弱点,一个是自己嗜
赌的习惯,而另一个,就是弱点,就是自己的妻子。黎老先生很爱自己的妻子,
然而,却终于因为过于恋爱,而对自己的妻子越发的卑微。他甚至觉得即使自己
已经有了冠绝山城的银器手艺,仍然不能给自己的妻子属于他的生活。
于是,他开始自闭,开始疯狂。他竟然不断的 幻想自己的妻子对那些他眼中
的强者投怀送抱,甚至他开始不断制造机会,将自己的妻子,慢慢推入了自己的
东家,那个拥有者很 多人几辈子也用不完的财富的男人的怀里。于是,当那个东
家设下了圈套,要让他输光了一切,不光是自己的妻子,还有家传至宝白龙抱珠
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了,主动钻入了那个圈套。
虽然这一段文字很短,但我看起来却十分的不是滋味。同样是自己所爱的人
投怀于别的男人,我也会为黎强的经历感受到切身的痛苦。但如果说我像他那样
是期盼着自己的妻子跟所谓的强者走到一起的时候,我却没有丝毫这样的想法。
然而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我看到出现在拥有更强男性能力怀中的未婚妻的时候,
我同样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期待感。
我摇了摇头,急忙控制住了自己这恶搞荒唐的念头,继续看着雪琳的 日记。
「从那以后,黎老先生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东家。而说来也怪,失去了一
切的黎先生,反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专注跟平静,他所经营的黎家银铺,很快就
在山城声名鹊起。也就是那时,丁伯拜入了他的门下。
黎老先生一共收过三个弟子。大弟子叫姓李志,他是二弟子,而三弟子就是
梁老师弟。此时听着丁伯 往事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趴在砧板上的鱼一
样,随时可以认人鱼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我如同坠入冰窖一样瑟瑟发抖。
曾经的那种不好的直觉已经应验,我所看到的这一些只言片语的零碎,背后有着
一个巨大的秘密。
所幸的是,丁伯也看出了我的紧张,于是,他将那一些在我背上已经完成了
的银饰取了下来,而且代之的是,他觉得这一次的组装工作,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可能是他担心我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再次像上次一样有所国际反应吧。
这一次,我没有因为这一次的中断而有愧疚,当我从丁伯的房间里面出来的
时候,我甚至内心对丁伯充满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这种情绪似乎是一种怨怒,
因为他们这些人一开始就个个都心怀鬼胎。明明自己知道一切,却假装一无所知
的演着自己的那一出戏。在他们的这出戏里,坤哥,小真,甚至是我在内,都是
他们搭建的那个舞台的戏子。
然而,在我内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责备丁伯。烟云十一式是国之至宝,能
够守护其中秘密一辈子的人,定然会经历很多的心酸跟苦涩。就在我回到寝室的
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既然丁伯已经主动对我说起了他的过往,
而我又能安然无恙的从他那里全身而退,这说明他其实已经打算告诉了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