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江小媚
字数:10516
2020/07/28
晚饭过后老潘总爱到堤下的文化广场闲逛,像往常一样坐在花圃前看着跳广场舞的那些红男绿女,舞曲就响了,那些穿着紧俏舞衣的男女扭胯送臀伸胳臂踢腿忙个不亦乐乎。01bz.cc『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老潘细寻了一会,不见玉珠,一曲终了,老潘走过去,那些男女一片惊叫,嘻嘻哈哈说着什么。打听了才知道她跟老周出门旅游去了,便觉得索然无趣,转到亭子那边看人下棋。
今夜对弈的双方是小学的白校长和卖猪肉的老洪,已到了残局,白校长苦脸埋思,一副祸从天降的愁苦模样,而老洪拿起脏兮兮的不锈钢茶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得意了。围观的人都在催白校长快点,白校长歪着脖子怒吼:“快快快,快什么,发廊里的小姐才这么催着的。”众人一阵嗓堂大笑。
老潘上到了堤岸。堤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堤下的江水,不静如镜倒映着那团火球般的月亮,广场繁华喧嚣,到了这里,突然消歇,变得荒凉起来。老潘见对着江那一面的堤坡上有人搭起了篷帐或遮有大的阳伞,里面的灯已经亮起来,一对一对男女进去了,买了座位就钻进阳伞和树丛去,送冷饮的只管送去冷饮,别的就不再有了眼睛和耳朵,坐在那一盏乍明还暗的灯下数点钞票了。
老潘探头探脑,数钞票那人认得他:“老潘,进去参观参观?”老潘也就不客气地进去,里面的篷子极小,面对着江斜坡上的树林子,树密得黑影幽幽,看不见江水却听见水里的青蛙唤,篷的左边和右边恰有两株小树遮掩,如丫鬟伺立,里边是一张两人坐的木椅。
就听得近旁有人在嘻嘻不已,扭头看去,透过树叶,不远处的一丛树中也坐了一男一女,女的正蹲在那里,头偎在男的腹下,呜嘬有声。老潘先不知是在干什么,猛地醒悟,心慌气喘,一颗心就要跳出来。再看仔细,那男的已将女的拽起,女的撩起裙子双腿一叉跨坐在男的腿上,没一会便上窜下蹭咿嗬叫唤。
老潘看得有趣,以及一股惴惴然的兴奋。缩在一角,摒息静气,从帐篷的窗棂窥望出去。在昏红的月光下,那对男女无休无止正欢蹦乱跳,那男又抱又摸,后来便支撑不住,浑身一阵松软蜷卧在里面的椅子上。老潘怕被他们发觉了,忙抽身悄悄退出。
那对男女就在老潘的脑子里浮动着,他一个趿着拖鞋的从灞街踱进巷子,人还老远,吧嗒声就响过来。有家开了门,端盆出来,霎地泼水,月光下一片碎亮,且浓浓的腥味,是剖了鱼,脏水溅到老潘脚上,老潘遂大发了雷霆,训斥倒水的女人没长眼珠。那女的好言陪笑忙对他道歉。
老潘嘴里骂咧咧的,开了自家大门,全屋电灯都已熄灭。他摸黑到房里,在瞑暗中,却突然看到对面淑贤收着晾晒了的衣服,也许因为家里没人,淑贤只着乳罩内裤,近乎赤裸地在三楼平台的晾衣架前,她窄小的裤衩和奶罩正在微微地闪着银光。想那巴掌大的布块裹着她两腿间那隆起的一堆,老潘一时热血腾腾,他的头感到一阵的昏眩,喉头却干得在冒火。
淑贤好像全然不觉,忙碌着将衣物收了放到旁边的拦杆上,她匀称的肌肉,雪白的四肢,青白的腰,纤细而结实,全身的线条都是一种优美的弧线,带着一点成熟女人的凹凸不平。老潘的肉棒倏地硬起,使得他的肌肉都不禁起了一阵均匀的波动。他的胸口窝了一团烫得发疯的欲火,返转房中,他连衣裳也没有脱,汗黏黏地便倒卧床上去。
一个夜里,老潘总是睡不着,他先是听着屋外不断地有响声,是车驶过去鸣着喇叭,是邻近哪一家打麻将,牌洗得哗啦哗啦响,是有人从窗外走过,女的,铁钉的高跟踏着水泥路面?他突然从床上一下跳起来,好象中了魇一般,在房中走来走去。他的脚步那般急切、沉重,好象铁笼里的困兽,在不停地打转似的。
再躺到床上,又翻了个身,面朝这边睡一会儿,又翻了个身面朝那边睡一会儿,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夜,才要迷迷糊糊睡着,天却亮了。是一阵很轻微的异响惊醒了他,睁开眼时就见淑贤背对着床,在房间的衣柜前面折迭放着他的衣服。
淑贤这日是穿了紧身牛仔裤的,将两个屁股蛋儿绷得滚滚圆圆,一会儿仰身一会儿俯身分别往衣柜存放,上身却是一领墨绿隐花的衬衫紧而不绷地裹了身子,突出的胸位和臀部之连接处,细软几欲一握,老潘感到全身的血液倏地都冲进了脑门里一般,头胀得发疼,太阳穴迸跳起来,耳朵一直嗡嗡发晌。
他的大裤衩里一根肉棒如铁塔一般耸立起来,捞了条毛巾被遮蔽上去,似乎弄出了些动静来,淑贤回过身,对他一笑道:“爸,你才醒。”她挺了丰腴的胸膛,使两个奶子在衣衫里活活地跃动。老潘应了一声,心里腾地上了火,顿时恶向胆边生,觉得有硕大无比的翅膀从肋下呼呼生出,忽地鼓足了勇敢,一跃身。
“啊——”
淑贤惊叫道,她的两只手拚命 挣扎。老潘的双手从她背后围到她前面,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体。他的面颊抵住她的颈背。他的双臂使尽了力气,箍得自己的膀子都发疼了。淑贤的一只手肘猛撞到他的肋上,一阵剧痛,老潘松开了手。
淑贤跳开了,转过身,一脸惊惶,不停地在喘气。半晌,当的一声,她把衣服掷到老潘脚跟前,抖着声音,说道:“爸,你这个人,你想干什么——”老潘倏乎间蜂螫一般地冷丁了。任老潘如今经见了万千世事,那一时手脚无措,鼻尖上都沁出汗来。
他气馁地倒退坐到了床沿,双手撑着床板垂下脑袋,淑贤头发挽着个髻儿,一绺却扑撒下来,几次往上别也没别住。淑贤的眉尖一挑,遂平静了脸道:“潘阳还没走呢。”她说着便离开了房间。老潘红着脸热辣不散,
潘阳还没走,但潘阳走了呢?一想到了这里,老潘顿开茅塞,感觉到的一颗心跳到喉咙了,噎了噎却并没有吐出来.这时的他又恢复了自信。外面的太阳亮得晃眼,金黄色的阳光已经灿灿地照着了半个房廊,天井树上落下一只翘尾的喜鹊在欢快地叫。
淑贤跟潘阳已牵着女儿出来欢声笑语的,淑贤对他说:“爸,早饭就在桌上,你自个吃了,把碗堆放到洗碗漕里就行。”她笑容可掬的,脸上无半点的窘迫。倒是老潘贼一样的眼里闪耀不定,心仍跳个不住。潘阳开小车送女儿上幼儿园先行,淑贤推着摩托车,过辽子大门时稍为吃力,她斜着身把屁股蹶得浑圆,老潘过去在后面加了一把劲。她回过头感激地一笑,又很狐地丢过来了一个笑眼。
老潘的心情这时愉悦了起来,尽管遗憾着自己的失败.但淑贤却没为他的轻狂而扯破了脸,他拿着扫把把天井扫了一番。天井里的海棠树上叶稀了许多,一片叶子红得像喝醉了酒,在微风里不停地摇着,似乎如扇动的蝶翅,终于叶柄摇脱,左一下右一下斜滑着落下去,就软软地伏在地上了。
老潘自持淑贤已经入笼,要圆要偏今后就由自己拿捏,他如同猎人一般静待着时机。这天潘阳出差了,这次是去省城开会,临行之前问老潘要不要给潘刚递些话,老潘想了想,跑到楼上取了两铁筒茶叶。潘阳笑着收了,临行前却把茶叶放到自己房间。
老潘自己上菜市场,老潘上菜市场是大事,这说明老潘这大厨要亲自下灶,所到之处都有人问好并推荐自家的商品。卖海鲜的大嫂笑呵呵地问:“老潘,午间待客?”“潘阳休息在家,给做顿好吃的。”老潘手捏着鲍鱼说,卖肉的老洪大着嗓门却说:“不是潘阳上省城吗?早上还见他提着行李